“小舅舅?”唐月狐疑地打量着之前苦慧大师。
唐小虎也奇怪，小声地和唐月咬耳朵，“阿娘说的，不过阿妹这人不是你带回来的么，你也不认识？”
唐月非常认真地摇头，“他半路跟上来的，我从来没见过。”
“奇怪，小舅舅怎么会是和尚呢？”唐小虎纳闷不解的是这个。
唐月眯着眼睛去看苦慧。
这个动作是她和顾祁学的，私以为极有威慑感。
“阿妹，你眼睛怎么了？”
唐小虎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唐月眼角一抽，狠狠瞪了一眼坏事的唐小虎。
她挑眉望向院里闲坐的苦慧，“喂！我该叫你大师还是该叫你小舅舅？”
苦慧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之前这个丫头见他时还不敢放肆，这会到了家，胆子长得不是一点半点。
和四姐一样，典型的窝里横。
“月儿，要叫舅舅，”关氏从一旁走出来，敲了一下唐月的额头，“阿娘是不是教过你要懂礼貌啊。”
唐月乖乖地点头，转头看关氏，“阿娘，阿爹呢，他不是要出去置办年货么，我也要跟着去！”
“不行，你不能去，跟阿娘留在家里，让你阿哥和阿爹一起去就行了。”关氏摇摇头，手里拿着一件簇新的嫩黄色小袄，“拿去试试，阿娘给你做的新衣服，哪里不合适阿娘再改。”
“阿妹，你就呆在家里吧，想要什么和阿哥说，一定买回来带给你。”唐小虎笑嘻嘻地看着唐月，然后往后院跑。“阿娘，我先去找我阿爹了。”
唐月瞪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我不要新衣服了，之前已经做过好几套了，我都穿不过来了。”
关氏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姑娘哪有嫌衣服多的。阿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恨不得每天都穿新衣服。”
“快，进屋换一下给阿娘看。”
“哦，”唐月奄耷耷地进了屋。
关氏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决定要把月儿送回盛京了？”
青年平和的嗓音陡然在身后响起，关氏回头看他，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脸上是止不住的忧色。
“我也不放心把月儿送回去。但这毕竟是心儿临终之前的心愿，我不想辜负她的嘱托。”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一想到养了六七年的女儿要离开她前去千里之外的盛京，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即便那里有她的亲生父亲，她也难以放心。
苦慧神色平和地看着不远处屋檐上的落雪，目光变得宁静安详。“若是三姐觉得留下来对月儿好，那便留下来吧。”
关氏一愣，“可是你四姐”
“三姐。”他回头去看关氏，眼底一闪而过的清色。“照顾月儿长大的人是你，你比其他人都有权决定她今后的生活，四姐若是知道了，也也一定会谅解。”
“真的么”关氏犹豫地低下头，“晋王来过了，他的意思，也是想把月儿接回去，我不该那么自私让他们父女分开。”
“其实这件事你应该征询一下月儿自己的意见，若是她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来，若是她想回盛京，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在盛京，会时刻照看着她的。”
“其实我已经答应过晋王殿下了，”关氏忽然笑了一下，“虽然舍不得，但我能看出晋王殿下的真心，心儿当年的选择没有错，我看得出晋王这些年过得很苦，若是月儿能让他走出来，心儿的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
苦慧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哎，说舍不得是你，执意送过去也是你”
“心儿的心愿，我早就决定了要替她完成，更何况月儿身上的东西除了晋王还有谁护得住”关氏抬头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唐月，满是担忧的声音渐渐变低，飘忽在风声里。
“阿娘！”
唐月扯了扯身上的嫩黄色小袄，轻轻转了个圈儿，问关氏，“好看么？”
女童明眸皓齿，五官精致，一身嫩黄色的小袄更添了几分灵动，袖子上还别出心裁地绣着嫣红粉白的桃花，看着从里到外的生气。
“我的月儿穿什么都好看，”关氏笑呵呵地迎上去，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这里紧么？”
唐月摇头，又抬了下胳膊，道，“刚刚好，一点也不紧。”
“那就好，阿娘还担心你又长了，这衣服别做得小了。”
关氏替唐月理了理胸前的盘扣，又把两侧不服帖的衣摆弄平整了。
关氏回头问苦慧，“小安，你看我们月儿好看么？”
“三姐做的衣服，月儿穿着，自然好看。”苦慧笑吟吟地点头，又看着唐月道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
唐月听到这一句，猛然想起了之前她调侃苦慧的话，顿时耳朵臊得通红。
小舅舅真是太可恶了，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一点都没有出家人海纳百川的胸怀！
“好了，去换下来吧，我看领子这里还要再改一下。”关氏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衣服上，半点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
唐月只能又回屋子把衣服换下来，这一来二去地折腾，险些让她累出来了汗。
等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关氏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去后院嘱咐阿爹要买的东西去了。
苦慧雷打不动地坐在原地。
唐月幽幽地走过去，仔细打量着苦慧的脸，然后摇头，“你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
苦慧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说道这个问题，他和唐月长得确实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