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炼笑道：“刘远杰，这个厂长不好当吧？”
徐凝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但也没有出言阻止。
“徐炼，我求求你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和你竞争，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过和你竞争的。”
“放屁，你现在还给我装，你不是得意么？又是上电视，又是讲话的。明天文件发了，我看你怎么办？”
“徐炼，我可以辞职，我可以给郭总说........”
“说什么？把厂长给我？怎么可能，这厂长的职位又不是你的，你说给谁就给谁，再说了，明天这个厂子就没了。”
“你就不能想想那么多工人，还有退休的工人，他们在厂子里干了一辈子，还有那些果农，你不知道，他们一年辛辛苦苦才赚几万块钱。”
“管我屁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你的责任。”
“可是是你们骗了我，徐局长、王局长，是你们骗了我。”
“那怪你自己蠢，人家怎么不骗我，不骗他呢？你这么蠢，就活该被骗。”徐炼鄙夷地说走。
刘远杰站着不说话。
那个陌生人左右看了看，看没人说话，于是站了起来，主动伸出手道：“哦，这就是刘厂长呀，你好你好，我叫赵建国，我早就听闻你刘大善人的名号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和你见面了。”
刘远杰机械地和对方握手，只注意到对方镶着一颗金牙，梳着一个大背头，皮肤看着很白，但却特别胖。
“人都是犯错的时候，你这么关心那些果农和工人，我也很感动。我有个提议你考虑下。”
“你要我们工厂的地？”刘远杰想起在门外听到的话。
“哎呀，刘厂长真聪明，还没说就明白我的心意了。把地卖给我，你就有钱付工人和果农的钱了。”
“你要那块地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盖楼呀。我就是干这个的，这是我的名片。”
刘远杰接过对方的名片，握在手里，揉成了一团。
“你改了楼，那些工人今后怎么办？”
“他们有手有脚，还能饿死呀。”
“那那些退休的老工人呢？”
“那我就管不着了，退休了，还管他们干什么？”
“你出多少钱？”
“每亩3万，你们厂一百多亩，就是三百多万。远远够你还账了。”
“才3万？”
“这不少了，再说，谁能一口气拿出300多万？整个县城也就我赵建国。”
“如果我要卖地，我也可以找别人。”刘远杰稍微冷静了点，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赵保国左右看了看，然后笑着对刘远杰道：“我看这个刘厂长就是笨。都到现在了，还想不明白。刘厂长，我们布这么大的局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坑你么。你搞出来这么一大摊子，每个人都急着要钱，我们把消息散出去，你哪有时间慢慢找买家？而且你也知道你厂里有那么多退休工人，换了别人，谁敢接你的盘？今天应该已经有人找你了吧？工人、果农，来要钱的人不少吧？我告诉你，明天只会更多。”
“是你告诉他们的？”
“不是我。我和那些工人又不熟，我也不认识几个果农，我说了，人家也不信呀。这事还怪你信任的手下。”
刘远杰差点瘫坐在地上，“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
“有啥不可能得，英子是我媳妇，我让她干啥，她就得干啥。还有你那个余主任，怂的一逼，稍微吓唬一下就行了。”
刘远杰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建国。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们都是本地人，你以为厂长真的那么好当。你不给人点好处，谁听你的？哪有你这样的，一来就砸人饭碗的？刘厂长，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你现在同意还来得及，300万，我明天就能付给你，到时候，你安安全全离开东宁。要不然，那么多果农和工人，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这要.......”刘远杰话说到一半，就觉得自己果然很蠢。人家早就把厂里的人都买通了，自己提出来，肯定一致同意。
“这是宏远的资产，集团要......”
“所以你要赶快打报告给郭总汇报，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郭总这个人，我是清楚的，你是他提拔的，他不会真地放着你不管的。你们虽然是个大厂，但要立即拿出来几百万，给你解围，我估计他也办不到。最后，郭总会想一个好理由，同意工厂破产倒闭，卖掉土地的。”徐炼这时突然说道。
“你们.......你们太无耻了。”刘远杰不太会骂人。
“这个社会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别生气了，早点同意吧。免得浪费我们时间。”赵建国说道。
“我要是不同意呢？”刘远杰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明天就有好戏看了，刘厂长，明天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寻死路的好。”赵建国说道。
“王局长，咱们是签过约的。签约也能不算么？”刘远杰像是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说道。
“你是说那个订单么？6万块钱是赵总出的，他要买你的地，总得出点钱的。”
“那6万我本来就没打算要，没错，那个贸易公司也是我的，不是怕你不放心么，出6万，让你放心。”赵建国道。
“那还有咱们签的试点项目的合同呢。你说过要补贴我们的。”
王跃笑了笑，“你回去好好看看那份合同。那上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