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得好!”沈世安道,“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关注着你们的家事,虽未曾在现场,可那证据如此确凿,任谁也抵赖不得!”
“那妾室委实无耻,苏太傅也与他们蛇鼠一窝!宠妾灭妻不说,还对嫡出子女如此险恶,当为世人所不容,更不配做这个太傅!”
“不瞒兄长说,我们与他们,也很快就没有关系了!”
“我堂堂世子,岂能娶一个贼女为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若非父母忠厚,觉得此时退婚,有落井下石之嫌,我此时,便早已跟他们毫无挂葛了!”
他这一番话,惊得安平候和候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安儿!安儿!”两人忙对他使眼色。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自从看到苏蓁蓁后,他们这儿子的魂魄,便已经不在身上了。
他一再催促父母,登门致谢,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致谢,而是想当着苏蓁蓁和她家人的面,撇清跟苏念锦的关系。
他对这门亲事,本就没什么好感。
他与苏念锦的相识,原就是一场意外。
因着这意外,他便与这个女子拴在了一处,心中一直不悦。
这位太傅之女,虽然名声在外,又是什么棠京第一才女第几美女的,但他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明明还是个小女孩儿,偏那眼神里却浮着一股子奇怪的风尘气。
每每见到他,便总是搔首又弄姿,两人独处时,就更显轻浮放荡。
堂堂太傅之女,原该是端庄优雅,落落大方。
可这个苏念锦,却总叫人觉得小家子气,那眉眼眼梢的风情,跟他叔伯家的宠妾们,竟是如出一辙。
他娶的是妻子,是要与他志趣相投,相濡以沫,共伴人生路的。
不是一个言语浅薄无趣,只知道想着法子勾搭他,朝他抛媚眼的玩物。
这样的玩物,他若想要,要多少有多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哪有人将玩物摆在正厅里的?
这么一个女子,将来怕不是要祸乱门庭!
沈世安对苏念锦十分不喜,便算没有这事之前,退婚的话题,也与父母说了许多遍。
只是因为当年那个意外,实在太意外了,叫他背上了这桩婚事,一肚子委屈说不出。
如今遇到这样的好时机,他怎肯放过?
其实方才一直想着,要如何不着痕迹的提起这个话题。
如今苏长安主动提起,他自然是要抓住机会,将这事说个清楚明白!
苏长安听完他这一番话,立时将他引为知已。
“世子,英雄所见略同!”他笑着向他举起手中茶杯。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一饮而尽。
三个大人,看着这两个安儿,哭笑不得。
“这些年轻人,性子还真是……爽快……”安平候干笑。
“他们说话,从来就不会拐弯儿……”候夫人哭笑不得,“夫人勿怪!”
“儿大不由娘……”许氏苦笑,“随他们去吧!”
“小孩子直接了当的,反而活得更轻松!”候夫人看着许氏,隐晦道:“夫人也且看开些!人生不过几十年,莫要委屈求全!”
“是啊!遇到不好的人和事,就是要学会及时止损!”安平候亦道。
这两句话一说,安平候府是对苏家家事是什么态度,也已经很明显了。
许氏苦笑点头,心里却是沉甸甸的难受。
对于苏明谨,她其实,还未曾真正割舍。
那是她的夫君啊!
夫君是天,是地,是她的依靠。
一个女子,若是没有夫君可靠,怎么在这个世上生活下去?
和离什么的,她更是从来没有想过。
她倒是想过,夫君早晚会看透柳娇兰那贱人的真面目,重回到她身边来的。
她相信他。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相信他。
她相信,他心里一直是有她的。
只是因为韩氏从中破坏,他们才日渐疏远。
他是至孝之人,又是被韩氏一手养大,母子俩一起苦过来的,难免会被她的话左右。
但她不怕。
她如今病好了,她能熬过韩氏的。
只要韩氏死了,她也就熬出头了!
至于柳氏……
夫君说过的,她终归是个妾。
妾不过是男人消遣的玩物罢了。
他说过,她才是她的妻,是与他风雨同舟相濡与沫的嫡正妻!
她的一双儿女,才是这苏府真正的主人。
庶子庶女,早晚是要搬出去的。
而儿女也只有在父亲的庇荫之下,才能活得更好,走得更远,前途更光明!
就好比夫君给女儿找的这个女婿魏寒,不就是一等一的好嘛!
面前这位世子,说起来,也是人中龙凤。
生得俊美不说,身份地位也高。
可是,看过魏寒之后,再看他,便觉得完全不能比。
魏寒的光华,完全掩盖了沈世安。
夫君给苏念锦找的夫婿,是比不上缓缓的夫婿的。
他明里似乎更爱苏念锦,可是暗地里,却是真疼缓缓的!
只可惜,她的一双儿女,不知为何,却总是抓住以前那点事不肯放……
话说回来,他们抓的是什么事来着?
许氏只要一想起旧事,脑子就有些混沌。
不过,她混沌,她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个混沌的。
因为这些家事,主家自动摊开来聊,安平候和夫人自然也就不再顾忌,与苏长安谈论苏太傅的那些龌龊事,都是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