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妄求他的爱,可是,他也别想叫她为他守什么贞,哪怕实际上她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干,但也要叫他觉得,她并非非他不可,她眼中也未必一直有她。
那时的两个人,大抵就像是两只刺猬,今儿你扎我一下,明儿我刺你一回。
反正就是想着法子,让对方不痛快。
她那时,是没打算跟他好好过日子的了。
可那个风雪夜,他负她而归时,她却又心软了。
她在心里发发誓,回府之后,定要摒弃过往所有不快,跟他重新开始。
只为了,这一刻,他心里还念着她,想着她。
可惜,那些誓言,就如那夜的雪一样,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了。
二人回府不过好了十天半月,魏寒便睡到了苏念锦的床上。
他终究还是忘不掉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哪怕她曾伤他至深。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人啊,有时就是贱,伤害你最深的人,却总是忍不住的一遍遍想起他。
因着他的坏,对他失望,为他伤心,因着他的一点好,却又春风满面。
于是就这样样反反复复纠缠,剪不断,理还乱,缠到最后,她恨得毁灭了自己的肉身,就为了斩断与这人的纠葛。
结果呢?
这一世,竟然纠葛更深!
苏蓁蓁叹口气,心底有种深沉的无力感。
她伸手接下一朵雪花,轻轻吹出去。
因着下雪,天黑得早,苏蓁蓁回到青竹巷时,天已经黑透了。
马车尚未拐到青竹巷,便有一辆马车疾冲而出,随行的护府兵小孙眼尖,惊道:“咦,这不是咱们府上的马车吗?喂,老宋,大晚上的,你去哪儿?”
“小孙?”老宋忙勒住缰绳,“吁”了一声,道:“你们可回来了!天都黑了,大小姐还没回来,大少爷和魏公子都急得不行,正要去寻你们呢!”
说话间,那车帘已撩起来,尹初月苏长安魏寒三人同时探出头来。
苏蓁蓁正好也撩起帘子来,对着他们皱眉。
“你们两个伤患,怎么能乱跑?”
“还有月儿,你怎么不拦着他们?”
尹初月撇嘴:“我哪里拦得住啊?我这边拦着安哥哥,那边缓之就急慌慌的冲出去了!”
“我着急嘛!”魏寒急急从马车上跳下来,“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天黑了也不知早些回来?”
“往日这时,天根本就没黑啊!”苏蓁蓁道,“再说了,我还带着两个护卫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如此,这风雪天的,叫人怪担心的!”魏寒闷声道。
“可你这样,更叫人担心啊?”苏蓁蓁没好气道,“魏寒,我好像不止跟你说过一次两次了!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得体恤一下林姐姐还有我才是啊!”
“林姐姐为了救你,那是拼尽全力!”
“我呢,为了让你好得快一点,这几天,也算是衣不解带的伺候着!”
“我们都把你捧在手心上了,你自己却跟没事人似的!”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伤要静养,静养!你倒好,到处蹦哒,你这么能,你怎么不上天呢?”
魏寒被训,一点也不恼,只含笑听着,一脸美滋滋的样子,倒好像苏蓁蓁在夸奖他一样。
苏蓁蓁为之气结。
“看看,就说你会挨训吧!”苏长安咕哝着,“不过,缓缓,你也不要太凶了!缓之他是做了恶梦,心中惊悸,这才非要去找你,他实是很担心你呢!”
“说得你不会挨训似的!”苏蓁蓁又瞪着苏长安,“哥,林姐姐怎么说的?你这伤,在头上,经不得风的!你也忘记了是吧?”
“你们两个人,一个伤在头,一个伤在心,全都是稍有不慎就要命的地儿!”
“你们到底能不能给我们省点心呢!”
“是啊是啊!”尹初月点头附和,“怎么就不能省点心呢!”
两个大男人被巡得嘿嘿傻笑。
“快都上车!”苏蓁蓁摇摇头,叱了一声,扶着魏寒上了马车,回了小院。
“缓缓,很冷吧?”魏寒忙前忙后,拿来帕子,帮她掸身上头上的雪,被苏蓁蓁剜了一眼后,却当没看到一样,仍在那里掸啊掸,一边絮叨着:“你看今儿这天气不好,你就不该出门的!这么冷,万一招了风寒,可怎么好?”
“没觉得冷!”苏蓁蓁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凑到炉火旁。
“外面的衣裳被寒气侵透了,一定也冷得厉害,你也换了吧!”魏寒说着,从炭盆边的一只烘笼里,取出一套烘得热热的棉裙来,递给她。
苏蓁蓁眸光微微一滞,倏地抬眼看向他。
“怎么了?”魏寒笑问。
“没!”苏蓁蓁摇头。
这人若对谁好时,那真是贴心贴肺的好,细心体贴周到到极点。
前世他将她接回家后,见她手脸皆生了冻疮,便不顾天黑,去砸那药店的门,去买冻伤膏,回来亲手帮她涂抹。
那一晚特别冷,雪下得很厚,他便将她整个儿搂在怀里,那一夜都不曾放手。
他叫她觉得,他对她,也不是全无情意的,也是疼着她宠着她的。
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其实还强忍着耻辱,想要接受苏念锦存在的事实。
当朝男子,多是妻妾成群,抛开苏念锦的身份不论,其实他想纳一房妾室,这算不得什么不可接受之事。
只是,她容得了苏念锦,苏念锦却容不了她,那时……
苏蓁蓁想到这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