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如何帮你……”魏安歌低呜着。
“我身上受了重伤,那庄子里条件艰苦,那庄头又听你父亲的,他若不管不问,我必死无疑!”陈氏急促道。
“父亲说,会留你一命的……”魏安歌颤声回。
“他不会!”陈氏咬牙,恨声道:“他不过是做戏给你外祖瞧!他恨我恨得要死,如何能容我活着?他将我打成这样,就是要折磨死我!他这个贱种,混球,王八蛋……”
陈氏只要一想到魏晋言这些年对她的冷淡,就恨得不行,牙齿咬得咯咯响。
魏安歌呆呆看着她,连哭都忘了。
眼前的母亲,面目狰狞扭曲,不像人,倒像是一只厉鬼,恐怖可怕。
“母亲,你对于自己所做之事,就不觉得羞愧吗?”他喃喃问。
“什么?”陈氏瞪着他,“我为什么要羞愧?是他先对不起我的!他天天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如何在魏家存活?我有什么办法?”
“你早知他不喜欢你,又为什么非要嫁给他?”魏安歌又问。
“我……”陈氏被问得恼羞成怒,怒叫:“谁要嫁给他的?是他先毁了我的名声,我不得已才嫁的!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在诬蔑我!歌儿,你不相信我吗?”
“我的确……无法信你……”魏安歌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痛苦道:“因为,你,一直在说谎……”
“什么一直在说谎?除了你大哥的事,我做错了,其它的事,都是他们在诬蔑我!”陈氏伸出手,又把他抓在手心里,“歌儿,你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来诋毁你的母亲!”
“我看过……”魏安歌看着她,眼泪再次急涌而出。
“什么?”陈氏不解。
“你虐待二哥……”魏安歌回,“我看过……不止一次……我看过很多次!你跟周婆子,一起诅咒二哥,我也听过很多次……所以,在二哥的事上,二哥没有说谎,说谎的,是你!”
“还有珍姨娘的事……我也知道……”
陈氏的眼倏地瞪得浑圆!
“我记得的……虽然那时我还小,可我记得的……”魏安歌痛苦道,“我记得周氏往二哥的汤碗中下药……”
“你记错了!”陈氏用力摇头,“你一定是记错了!”
“不!我记得很清楚!”魏安歌笃定道,“可是,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我一直记得的!我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周氏下药,跟母亲有什么关系?”陈氏瞪眼,“周氏不喜欢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魏安歌咧着嘴笑,“不,你说错了,周婆子其实很喜欢二哥的!像二哥那样漂亮又懂事的小孩子,哪有人会不喜欢?”
“所以,你叫她做的事,她常常会偷懒,舍不得让二哥太受苦!你看,连一个仆妇,都比你善良!”
“我幼时贪玩落水,是二哥救了我的命,他因此,还被水里的毒蛇咬到,昏迷了好几天,差点死掉!”
“你呢?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魏安歌笑得凄凉,“你可能不记得了,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你说,二哥他是故意推我下水,然后又救我,借此献好!”
“本来就是那样!”陈氏咬牙死撑,“你那时还小,记不清楚了!下人们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
魏安歌看着她,忽然就不想说下去了。
他低头用力去掰她的手。
陈氏死活不肯松手,可是,她伤重在身,说了这许多话,眼前便一阵阵发黑,哪里还能抓得住?
魏安歌推开她的手,缓缓站起来。
“这么多年,我的心,就一直为母亲揪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害怕母亲做的那些坏事,会被父亲发现,会被二哥察觉,我的心,这么多年,就这么提着……”
“我拼命的对二哥好,希望能护他周全,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母亲的罪孽,便能轻一些,我也希望你看到我的反应,能收起那些可怕的心思,可惜……”
他叹口气,闭上双眼,轻吁一口气,道:“到今日,我这颗心,坠到了谷底,不过,也好,总好过每天提心吊胆的难受……”
“母亲,您多保重!孩儿给您磕头!”他双膝跪倒,给陈氏重重磕了个头,“什么时候,您肯悔过了,您知道错了,孩子再去看您……”
他说到一半,忽又觉得绝望。
母亲这一生一世,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吧?
她永远都只会觉得别人对不起她!
魏安歌苦笑一声,终于还是住了嘴,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陈氏最后的希望破灭,心中恨得不行,索性破口大骂:“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生下你们这些孽种!”
“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全都是无情无义的孽种!你们真是狼心狗肺,自私凉薄,真是qín_shòu不如!”
门声轻响,魏晋言快步走进来。
“为什么要骂他们呢?”他冷笑着,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你的长子和你的女儿,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最随你,不是吗?”
“你是什么样的,他们就是什么样的!”
“而歌儿幼年,却是由我带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他就是什么样的!”
“你是恶毒自私的,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如此,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你……你……”陈氏死死盯着他,“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魏晋言回,“在赵大鹏出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