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木门被推开了,覃许紧张地站起来,看见李遨与他对视,他的脸更红了,心猛跳,浑身好似着了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遨:“……”
陆离忍不住笑了,一只隔壁搭在覃许肩上,啧啧几声,“覃兄弟,好福气啊,小生佩服!”
气氛越发尬尴,覃许的脸低得更深了,连脖子都涨得通红。
“咿咿咿咿……”小黑虫刚从懒睡中醒了,从覃许的口袋里探出头,幸福地向陆离打着招呼。
小黑虫的声音都是缓和了及其尬尴的气氛,此刻,覃许看着小黑虫就像看着救星一般……
当然,这只是今晚的一个小插曲,几分钟后,那二人又回到了那幢黄砖房子旁的几棵树下,准备开始灭虫行动。
覃许还是觉得不对劲,毕竟金色甲虫的数量一下子少了一半,还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就那么除掉树上睡觉的那些,总觉得不妥。
一旁,陆离提了满满一桶汽油,打算在泼了汽油后,在烧死那些甲虫。
陆离刚想动手,覃许又再一次拦住他,“陆离,少司知道我们来过这,应该能想到我们要做什么,你觉得他会不做一些防范吗?他怎能会那么久都没有回来,他就这么放心我们?你不觉得跟这太奇怪了吗?”
陆离朝天翻了个大白天,吐槽道:“万一那家伙儿就是神经大条,太过自信,认为我们不敢对他动手呢?再说了,他也不一定能想到我们要对这些甲虫动手啊。”
陆离真的想问题想得太浅,还总带着侥幸心理,认为这不会发生,那不会发生;而覃许则和他想反,他老是想得太多,想得太远,太过敏感。
这也迫使他们两在一起做事,总是意见相左,要不是覃许脾气好,他们能天天打架。
陆离已经懒得理会覃许了,开始把汽油泼向那几棵睡了好多甲虫的树,等淋了差不多了,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麻溜地把一张正燃着火的纸丢过去。
瞬间,火势不可挡,焚烧正旺,大火在黑夜里升起,腾起一股浓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最初并不大,但很快就扩散开来,连旁边的几幢房子也被烧了,就唯独烧不到那幢黄砖房子,就好像被屏蔽,与世隔绝。
咦?那是什么?
陆离睁大眼睛,他竟然发现在烟火特别浓厚的地方,影影绰绰地看到有人在努力扑打,很焦急地想要扑灭大火。但是风助火势,火仗风威,被烧的地面越来越大,因为后面有几排树,就烧得更旺了。
浓烟之中竟不时有人影晃动,那些人影痛苦挣扎、逃窜、惨叫……
然而,也就几秒后,那几道人影就彻底被火舌和滚滚浓烟吞没,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看得陆离有些呆了,在覃许的提示下他才反应过来,离远了点。
陆离惊讶地说不出话,张大嘴呆在原地。
覃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看见了?有人,是吧?有人想要救火。”
陆离怔住了,他明明烧的是那些罪恶的金色甲虫,可为什么会在火里看见了人影,为什么?难道这些人影是被甲虫蚕食过的灵魂?甲虫死了之后,他们就跑出来?
可是,这样的想法,连陆离自己都觉得好笑,他是茅山一派的道人,他自然是分的清到底是不是人的灵魂,他很清楚地知道,刚才那些人影并不是灵魂,但又不是活人。
陆离右手抓着老白给的钥匙好久,青筋都暴起了,那只手臂像是愤怒了一般,空气中的压抑感更重了。
但他一直都没有动手,一直没有启动阵法,那一刻,他竟然开始不安起来,开始矛盾起来,或许刚才听覃许的话,在等等,在看看……也许,这样,他们就可以知道那些甲虫去觅食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这时,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黄砖房子的门突然打开,几个“人”幽灵般地出现在门口,他们都是爬着,手脚一起落地地在爬着,正像个大爬虫一样,仔细看,他们的眼睛似乎都没有白眼珠——不对,那也不是黑眼珠,那是蛊虫,是和小黑虫一样的蛊虫,不同的是,他们眼睛里的黑虫是长着翅膀的……
那是一副怎样诡异的画面:一群又一群的“人”从那幢房子爬出来,他们的眼睛不停地滴着血,眼眶里有好几只黑色的带着翅膀的虫子在蠕动。
那是陆离看见的最让他心悸的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只有长长久久的沉寂,僵在原地。
覃许也一心跳骤地变快,他甚至可以听到猛烈跳动的声音,在这殿内显得分外骇人,他从来不害怕虫子,但那一刻,他确实觉得虫子恶心透了。
强烈的不祥预感扑袭而来,短暂几秒后,覃许几乎是颤抖地拉起陆离的手狂奔起来,不敢有一丝懈怠。
那群“人”刚才还没有发现陆离和覃许的存在,因为他们是看不见的,他们的眼睛都被挖了,连眼皮都被蛊虫当做腐肉吃了,甚至有的被吃了大半张脸。
但现在覃许和陆离一跑起来,动静大了,他们立马就发现了,脑袋僵硬地转向覃许和陆离逃跑的方向,然后疯也似地追上去。
眼看后面那群“人”要追上他们了,陆离瞬间眼冒金星,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心里不停喊道:我靠,都是虫子,我靠,我靠……
那一刻,他身为茅山派道人的骄傲已经不在了,对虫子的恐惧更加深入灵魂了,撒丫子就拼命地跑,决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