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人都被蒙着眼睛,只感觉到马车一直在走,走得里面的人都快要昏昏欲睡了,终于停了下来。
“都下车,黑纱可以解开了。”
初锦解开眼睛上的黑纱,一个全新的地方出现在了眼前,这里的景象属实让人惊悚。
入目之处皆是黑袍人,全都木然地盯着祭台,没有任何人说话,死寂一般的安静,无形之中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他们是黑暗里的鬼魅,眼里只有无尽的死气,都不能用活人来形容,或许在黑袍之下是披着皮囊的骷髅,眼中看不到一点神采,似乎灵魂早已遁走,只留下一个死人的空壳,倚仗着一种信念还保持着活人的模样,他们整齐而有序地站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仪式,四周燃起的熊熊火把,更为这个仪式增添了几分诡异。
火把燃烧着、闪烁着,是这个死一般寂静的地方唯一鲜活的证明,火光映照在那些人的黑袍上,似乎想要将这无尽的黑暗焚烧,只可惜它只敢在黑袍上短短停留,当火光照在哪些黑袍人的眼睛上时,立即瑟缩地离开,供黑暗所驱使。
在火光的闪烁间,初锦看到了君彦的目光晦暗不明,一直看着那个高高的祭台,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祭台上站着几个黑袍人,但他们的正中间却放着一个宝座,没人敢坐上去,因为那个位置只属于他们的主人,这应该就是乌啼教的大本营了,而他们此时的位置正是在黑袍人中央,也正对着祭台。
人头攒动,夏首城的城民们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恐慌起来,可是黑衣人只是漠然地注视着祭台,根本不理会他们,这些黑袍人不像是信徒,倒像是死士,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连生死都不属于自己。
初锦不禁心里疑惑,这真的单纯是一个江湖门派吗?从这种诡异的气氛来看,这些人不是门徒,而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这个乌啼教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这个乌啼教搞这么神秘干什么,教主呢?”
闻人月嘀咕了一句,就这一句话,立即引来了那些黑袍人的注意,全都死盯着闻人月,就连周围的那些夏首城城民也怒视着闻人月,一句话激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初锦也被这些人的反应吓而来一跳,在明白闻人月刚说了什么之后,立即赔着笑解释道,
“大家听错了,他刚刚在胡言乱语,我们是乌啼教的信徒,对乌啼教是万分崇敬的,他只是太期待教主的出现了。”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信了,或许他们一开始也没有听清闻人月说了什么,只是听到了乌啼教,才会有这么迅速而激烈的反应,不过这反应实在是让人有些害怕,如果他们真做了什么不利于乌啼教的事,可能真会被这些人抽筋拔骨。
初锦赶忙碰了一下闻人月以示提醒,用眼神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这是在别人巢穴中,一不小心可能连命都丢了,而且这还是神秘的乌啼教,他们对这个门派一无所知,到了他们手里,万事都要小心,不可大意。
闻人月明白了初锦的意思,就没再说话,接下来就乖乖地站着,不过这里真让人起鸡皮疙瘩,明明都是人,却一点都没有声音,若不是还有呼吸声,差点以为这乌啼教就是死人的坟地。
这时,一个紫袍人走了出来,黑袍人都为他让路,紫袍人走上了祭台,在木椅上坐下。
高高的祭台将地下的一切一览无余,紫袍人的眼里露出阴狠的光,当他看向君彦的时候,眼里又露出几分嘲弄,君彦的目光正好对上了祭台上的紫袍人,眼中出现了紫袍人的倒影,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平静之下的暗礁险滩又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暗涌。
君彦望着祭台上的紫袍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莫名熟悉,那种熟悉感太过强烈,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紫袍人同样望着他,针锋相对的凝视,眼中骇人的狠辣不清,还有君彦所不明白的戏弄,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若是熟人,他应该认得,心里有一个人呼之欲出,但君彦仍然不敢确定,毕竟那个人太过狡猾,想要抓住谈何容易。
初锦看到这个紫袍人之后只感觉到森冷的寒气,那种如同被饿狼盯上的不寒而栗,让人寒毛卓竖,单单被他扫一眼就会栗栗危惧,这样的人难不成就是乌啼教教主。
“参见教主。”
紫袍人出现之后,黑袍人突然齐声喊道,声音整齐而洪亮,夏首城的城民已经激动地无以复加,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教主。
“教主,夏首城的人已经带回。”
一个黑袍人向着紫袍人恭敬地汇报道,紫袍人摆了摆手,
“知道了。”
紫袍人向着他们问道,
“既然你们是乌啼教的信徒,如果乌啼教让你们做任何事都会做吗?”
夏首城城民激动地说道,
“是,只要乌啼教需要我们,我们什么都会做。”
紫袍人慵懒地靠着木椅,用手支着头,别有深意地问道,
“如果乌啼教让你们死呢?”
夏首城的城民静默了一瞬,立即回答,
“是。”
紫袍人颇有兴趣地问道,
“为什么?”
夏首城的一个城民高声回道,
“乌啼教对我们有恩,如果不是乌啼教我们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只要乌啼教需要,我们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
突然,黑袍人在他们的身口放置了一个铜炉,铜炉足有一丈高,暗金色的炉身在火把的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