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被扯出了包围圈,脸色苍白,内力收到震荡,气血翻涌,嘴角渗出鲜血,“咳咳…我没事。”
叶风等人见李清没事,均松了口气。
再看看包围圈里面的柳烟柔。
经脉尽断,已经是垂死之躯了。
惠心手里拿着剑,是李清的龙渊剑,穿透了柳烟柔的心肺。
柳烟柔的眼眶通红,目光里有许多叶风看不懂的东西,除了仇恨和怨怼,还有一丝解脱的释然。
纠缠了她二十七年的噩梦,终于消失了。
她的亲人、仇人、爱人全部都死光了,大仇得报,她也解脱了。
对她而言,或许死亡是一种最好的结局。
叶风的神色晦暗不明,望着已经死去的柳烟柔,心道:“她也是个可怜人。”
被命运捉弄,亲眼见着自己最爱的人杀了全家,又要跟最恨的仇人同床共寝二十多年。
怕是她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怎么样报仇,日日夜夜都想着要杀枕边人,自己的丈夫。
“她为什么要来偷那半部经书?”关朗不明白。
柳烟柔的仇已经报了,她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要回来偷经书,如果她今夜不来,就不会堕入叶风的圈套,更不会暴露身份。
毕竟他们谁也没怀疑过她。
“可能是想为她的家人陪葬吧。”赫连枫道。
既然柳烟柔就是当年的东瀛女子,说明经书本来就是他们家的,柳烟柔只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也算不得一个偷字了。
“可惜我们不知道经书在哪儿,不然也可以物归原主,和她一起安葬了。”
谁也没再说话,柳烟柔已死,真凶服罪,一切也尘埃落定。
不过这同时意味着,他们追查神帝的线索又全然断了。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
叶风他们在少林逗留多日,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佛堂里,响起两个人的声音。
“叶风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卫景豪望着对面的人,神情复杂。
“我知道。”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从对面人的口中说出,“不过他们走不了。”
“惠心——”卫景豪抓住了对面人的手腕。
惠心执棋的手被抓住,停了下来,他抬眸看向卫景豪,眼眸里没有一点波澜,仿佛一滩死水。
卫景豪一怔,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惠心慢条斯理的继续下棋。
卫景豪有些忍不住道:“算了吧,就到此为止,放他们走。”
“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惠心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卫景豪望着惠心,“我们杀了这么多人,该报的仇也全都报了,何况娘她都已经…”
听到“娘”这个字,惠心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他攥住了手中的棋子,“对,她死了,可我还活着。”
“活着不好吗?”卫景豪有些心疼。
“好,活着当然好,活着可以干很多很多的事。”惠心淡淡道,“可以毁了少林,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卫景豪的脸色变了,“你要杀了这里所有人?”
“为什么不?”惠心反问,“我在暗道的墙壁里已经埋了炸药,还有这地下全都是,等到明天,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掉,少林会彻底的灰飞烟灭。”
说这些话的时候,惠心的语气极其的平静,仿佛他谈论的不是几百条的人命生死,而是明天的天气如何。
对惠心而言,炸掉整个少林,就仿佛是喝茶吃饭一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干,于是就干了。
对和他一起长大的同门,对多年相交信任他的好朋友,他竟没有一丝的犹豫、迟疑和纠结,就这么轻松的决定了。
“不,等等。”卫景豪完全愣住了,“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商量过?”
惠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有区别吗?”
商量过是这么做,不商量也是这么做。
那商不商量又有什么区别。
卫景豪哑然,犹豫了一下道:“至少你也该对我说一声。”
“现在不是对你说了。”惠心看向卫景豪,“你今晚就离开这里。”
“那你呢?”卫景豪问他。
“这点你不用理。”惠心漠然道。
卫景豪立刻就急了,“不行,我要是走,你也得跟我一起走。”
惠心留在这里,是想和那些人一起同归于尽,卫景豪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去死。
惠心望着他,没有说话,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他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
“我是你哥哥,你要听我的。”卫景豪命令道。
惠心收回了目光,执棋,落下一子,“你打不过我,我也不想对你出手。”
卫景豪的脸色微红,他还想说些什么,“惠心,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娘考虑一下,她就是不想你出事才这么做的,你难道要辜负她吗?”
惠心的神色平静自若,他没有回答卫景豪的话,落下最后一子。
黑棋全军覆没,白棋亦死伤惨重。
他没有抬头,久久沉吟后,对着卫景豪道:“走吧,趁你的手上还没沾染血腥之前,离开这里,回家去吧。”
到了夜里,卫景豪躺在床上,他没办法闭上眼睛。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离开吗?
卫景豪犹豫了很久,最终,他下了床,披上外衣,开门走了出去。
天边现出第一抹鱼肚白,这是天将明的时候。
叶风的房间里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带来了一个消息,让叶风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