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里,楚子聿走至床旁,见宋晚风宛如睡美人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若非因为呼吸而有着微弱的上下起伏,楚子聿真怀疑她是不是已经——
“吴老太医,快看看。”
不待楚子聿开口,吴老太医便已经给宋晚风探脉了,只是那脉象着实诡异,让吴老太医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准。
“如何?”
吴老太医摇了摇头,满脸纠结道:“面色苍白是因失血过多,按照道理来说,她也差不多该醒了,只是她这脉象很是诡异,时弱时强,时而又无,老臣行医多年,还不曾遇到过如此脉象。”
百草一听吴老太医的话,瞬间吓坏了,扑倒床边,望着宋晚风,转头望向吴老太医。
“这该如何?”
“会不会是受到她体内的毒物所影响呢?”楚子聿设想道。
“也并无不可能,魏老太医可曾说过她体内是何种毒物?”吴老太医问道。
楚子聿摇了摇头,“这丫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那老头子让她拿古籍药方换,不肯,也就不曾多言。”
提起那老大夫,百草骤然想起来,伸手自衣袖中拿出药瓶,道:“这是奴婢自那大夫手中为小姐秋来的药丸,那大夫说虽不能解了小姐的毒,却能缓解小姐的疼痛。”
吴老太医接过药瓶,放到鼻子处嗅了嗅,蹙眉道:“此乃魏老太医特制的止疼丸与解毒丸,然你家小姐只是睡着了,贸然使用此药,怕反倒刺激了她体内的毒物。”
“那可如何是好?难不成小姐就此一睡不起吗?”百草慌乱道。
“莫急,莫急,让老臣想想,可针灸一试。”
百草被安排去煎药,琉璃因缺少了一味平常不怎么使用的药,而去下山去药店采购。
楚子聿身后搀扶着宋晚风坐好,好方便吴老太医为宋晚风施针,当针刺入宋晚风的身体里时,楚子聿明显的看到宋晚风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紧跟着吴老太医又在宋晚风的头皮上,脖颈处施针,宋晚风却突然起了极大的反应,浑身抖动,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吴老头,怎么回事?”楚子聿惊慌的问道。
“无碍无碍,这一口淤血吐出来,这女娃娃约莫就能醒了。”
吴老太医话音刚落,正用丝巾为宋晚风擦拭着嘴角的血渍的楚子聿,便见宋晚风缓缓的睁开了那双好看的墨黑色的双眼。
“你醒了?”楚子聿惊喜道。
宋晚风双眼紧盯着楚子聿,不言不语,然而不知怎么的,楚子聿却被宋晚风盯得心里头一阵慌乱。
“你怎么了?怎么这般盯着我?莫不是不认识我了?吴——”
刚要喊吴老太医,宋晚风伸手推开楚子聿,道:“我没事,咳咳——”
楚子聿赶忙起身为宋晚风倒了一杯水,“你再不醒来,你那两个丫鬟都要着急死了。”
宋晚风伸手接过水,漱了漱口,嘴里那股鲜血的血腥味,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百草琉璃呢?”
“百草去为你煎药了,琉璃下山为你采购药材。”
闻言,宋晚风点了点头,再次盯着楚子聿的身影,她没有忘却晕厥前,见到的那一幕,林胥与临安王妃之间——
虽早有察觉此人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想着此人与自己并无过多的交际,宋晚风便也就不在意了。
然而他的一再出现,让宋晚风不得不开始正视此事。
林胥的衣着、言行举止,再加上他出手阔绰,应该并非只是一介平民;他还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临安王府,临安王府岂是随随便便便能够进的?
还有,每一次她遇险时,这人总能及时出现,挽救她于危难之中。
一次两次,她能够当之为巧合,可若是三次四次,每一次都能够如此及时出现,还会是巧合吗?
即便宋晚风不想去在意,也不得不去在意。
他到底是谁?为何要接近于她?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还是想要利用她做什么?
楚子聿能够感受到宋晚风那探究的视线,他也知道他的身份隐藏不了多久,只是让他张口解释,楚子聿又有些难以出口。
正当楚子聿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时,百草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宋晚风醒了坐于床上,百草惊喜的放下碗,跑到宋晚风的面前。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望见百草眼角的泪水,宋晚风身手温柔的为她擦拭,安抚道:“我没事,就只是累了,睡得稍微久了些。”
“既然你家小姐醒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楚子聿道。
“林公子。”百草喊道,“多谢林公子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林公子与周公子,只怕我与我家小姐都已经——”
“举手之劳,百草姑娘不必挂齿。”
待得楚子聿一走,百草便将药碗递给宋晚风,宋晚风一口闷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让宋晚风不由得蹙起眉头。
“小姐,快含口蜜饯,去去苦味。”百草将蜜饯递到宋晚风的面前道:“这是王妃让人特意送过来的。”
“这里是寒山寺?”宋晚风问道。
“是,这里是偏房,王妃在主室。”
“王妃如何了?”
“王妃无碍,只是力竭,反倒是小姐。”一想到宋晚风手臂与肩膀上的伤口,百草便心疼的止不住想要落泪,“奴婢要是有琉璃那般好的身手,小姐也不至于受伤了。”
宋晚风闻言,心里头又暖又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