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夫人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似是万千情绪涌上心头难以平复，抚了抚心口。
“夫人，还好吗？”夏商商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宋璃光默默在旁边为米夫人递上一杯热茶。
米夫人冲着两人扯出一抹微笑，“没事···我可以。”
米夫人继续说道，“可是······我却是忽略了。人有三六九等之分，性格却是也有好坏之分。习性这个东西，变坏容易，变好难。”
“凌儿的朋友那么多，久而久之的，就有一些不好的习惯传了进来。”
“刚开始，凌儿向我要钱买酒。”
米老夫人脸上抹过一丝痛色，“我心里头虽然不认同男子寻酒作乐，但是想到凌儿的朋友有性格豪放的，喜爱喝酒也不一定。未免怠慢了客人，我就放任酒出现在后院里。”
“凌儿很是开心，还夸我是天下第一通达的母亲。”
“后来，到后来······发展到我家的后院，成了一个供凌儿的客人们玩乐得地方，酒气熏天，骰子声音永不停顿。”
“我都想着凌儿自己有把握，就随他去了。”
米夫人顿了顿，眼神有些不忍，“凤娘姑娘，就是在那个时候，跟着一个男人来到我们家的。”
“那天，我照例吩咐下人为凌儿准备好了酒水等物件，我就带着我的女儿去寒音寺烧香去了。”
夏商商接过话头，“寒音寺？”
“您不在家？寒音寺来回两趟至少半天。”
米夫人点点头，眼神有着悔意，“若早知我回府会撞上那种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出门的！”
夏商商心里头一咯噔，重点来了。
“我回府后，下人们都罕见聚集在门口等我。我心里头诧异，问起怎么回事，却无一人敢说。我心底慌了，怕是凌儿出了什么事，拉着霜儿就往后院跑去。结果······还未走进，就听到一声比一声高的凄厉的女子求饶的声音。”
“她在说什么？”
米夫人脸色痛苦，“她说，求求你们，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了。”
“灌酒？”
米夫人凄然一笑，“若是灌酒，凤娘姑娘也不至于羞愤至死了。”
“我怕出事，推开门一看，赤身luǒ_tǐ的一群人，围着一个姑娘做尽了yin荡之事！屋内酒气熏天，而一个男人，还拿着骰子，往凤娘姑娘的······！”
宋璃光眼神一凌，目光炯炯的看向夏商商。
夏商商脸色苍白，喃喃道，“轮jian······”
米夫人痛心疾首，“而我的凌儿，居然也在其中！十几个人啊！十几个人对一个姑娘做那等事情，这是怎样一种丧尽天良的做法！”
“我不敢相信，那样子的恶魔居然会有我的儿子。我发疯一般的招来下人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再也不许凌儿在后院招待客人，同他们来往！”
“那凤娘呢？”宋璃光问道。
“她？我让霜儿给了她一件衣裳。后来，当时带她来的男人就带着她走了·····”
夏商商想到那副场景，胃里就一股翻腾。十几个人强jian一个女人，还被人当成玩物一般赤身luǒ_tǐ的玩弄，凤娘当时，是怎样绝望的心境？
宋璃光悠悠叹了一声，“带我入天堂的人，又带我入十八层地狱。”
夏商商眼睛发红，她实在是想不到李大建将凤娘从怡红院赎出来后，却会这样对她。大概凤娘也想不到吧，以为自己能离开怡红院那个地方，却没想到李大建，却是生生将凤娘的所有幻想打破。
“那你家凌儿为何而死？”
米老妇人身体一震，悠悠道，“一报还一报罢······”
“那天过后，我就再也不许凌儿出门，也不许他再在家里招待他那些所谓的客人。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凌儿却突然哭着过来找我，说他害怕，他夜夜都睡不安稳，梦到凤娘上吊死了，变成了厉鬼来寻他！我心里有气，并不想多搭理他，以为这是凌儿良心发现，心里有愧所致。却没有想到······在那之后一个早晨，我看到的，却是凌儿心口被掏空了的尸体······”
说到这里，米夫人已经泣不成声。霜儿姑娘不知何时悄悄进来，端了药汤伺候着自家娘亲喝下。
面色依旧不好，“行了，我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们快些离去，不要再来惹我娘亲伤心了！”
夏商商对这一切，也感到十分抱歉，拖了宋璃光就告辞了。
实在是不应该再去提及一个已经伤透了心的母亲的伤心事了。
“看来世上还真的有鬼魂寻仇这一说法。凤娘当时的心里那么绝望，会不会怨气太重，化成了厉鬼，一个一个去寻仇？”
宋璃光不置可否，“那凤娘杀得那些以前的顾客又怎么解释？”
夏商商意一噎对哦。凤娘杀的人中，也有不是当时那十几个人当中的，但是却是从前在凤娘那里消费过的人。这又怎么解释？夏商商只觉得这件案子一团迷雾，不能看清。
几日毫无间断的奔波，夏商商累得不行，走路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去林英儿那里结了护卫们的月钱，夏商商忍不住昏昏欲睡。
林英儿在旁边看看依旧意气风发的宋璃光，再看看一脸疲惫的夏商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们虽然新婚燕尔······但是身体要紧····该休息的时间，咳咳····也得好好休息。”
“嗯嗯，我也觉得。商商身体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