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艺山有六部分别对应君子六艺,山上的建筑不似皇家宫殿的奢华,也不似佛道两教的庄严神圣,而是一种平凡,每一部所在的地方,都有两根巨大的柱子组成横门,横门上会写明此处为何部,而在这横门之后,便是寻常的书堂,与藏书楼。
此时离山脚最近的数部有一座藏书楼,藏书楼并不高,却围着很多人,都是一些年轻的学生,不时有人好奇地向里面张望。
“听说大师兄要在里面用天算之法,算尽踏入石阶所有考生的气数,你们说这可能吗。”
“这位师弟,我六艺书院,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既然是数部的大师兄,自然应是天下最能算之人,算出一帮年轻人的气数,有什么难的。”
“这位师兄说的对,不过每年应考的人里,总有那么一些锲而不舍之人,年纪可不小了。”
“那这些人就更好算了,气数这种东西自然是年纪越大就越少咯。”
藏书楼外的七嘴八舌,自然影响不到里面。
内,却只有寥寥数本藏书安静放置在书架上,透过丝丝淡然的光线,能看出上面的灰尘,应该是许久无人翻阅了。
最奇怪的是藏书楼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古怪算盘,算盘高三丈左右,宽一丈五尺,一根粗壮的钢丝将算盘悬挂在藏书楼中央。
此时一名身穿寻常的六艺书院冬天服的男子,正站在巨大的算盘下,不知在想着什么,他清秀的面容上挂着淡然从容的神态,一头长发垂在两侧胸口,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来他的头发上打着无数小结,有点像远古的人类用绳结计数似的。
突然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轻轻跃起,腾飞至半空之中,一根手指轻轻点在算盘其中一枚算珠上,一时间不知何材质制成的巨大算盘上,无数算珠自行碰撞起来,仿佛有了灵性。
年轻男子缓缓落下,一甩两边的发结,笑着道:
“还好还好,不难不难。”
.....
同一时间,山道上的白雾越发浓稠起来,李长青拍了拍衣袖上淡淡的水汽,微微笑了笑,怎么都喜欢来这一套,你登山,我便给你来一场大雾。
他摇了摇头环顾四周,除了面前的石阶外,并无其他的人,连这一点都很相似啊,不过好在这里并没有那种莫名的压力,令你难以迈动双腿。
当他穿过浓雾,迈上最后一道石阶,终于到了某一个地方,他并不是很确定这里是哪里,直到看到高大的横门上写着“数部”二字。
......
在这座山更高一些的地方,一个无名的半山腰,一棵硕大的老杏树下,站着一群衣着各异的人,有老者白衣长须,貌若仙人,有女子粉黛轻施,模样温婉,有男子拄剑而立。
其中老者白衣长须笑着道:
“今年的娃娃们想必都是不错的,就是咱们那位师弟性格乖张,恐怕被他一番胡闹,会刷下来不少俊彦啊。”
拄剑而立的男子,身材壮硕,样貌却是有些俊秀,腰间别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也不知是什么书籍,闻言后淡然地道:
“他既然是数部的大师兄,便不能真的任性行事,即便是真的淘汰很多人,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一旁穿着单薄流苏长裙的年轻女子长发简单挽在头上,仿佛一朵斜飞的流云,她点了点头道:
“娄啸师兄说的对,刘云云师弟虽然奇怪了一些,但是...应该没有大问题。”
......
数部下的那场大雾,将大部分考生拦在了外面,李长青走过横门,迈入青色石砖铺就的小路,来到藏书楼外,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考生,大多十分好奇地四处打量,相对于涌入的数百名考生,数部这边看热闹的学生相对来说有点势单力薄。
几十个穿着六艺书院冬服的学子远远望着这些新鲜的面孔,而这些考生中不断有人发出惊呼,似乎在那些看热闹的人群里发现了曾经名动一时的年轻俊彦,而这些曾经的天之骄子,也只不过是六艺书院里普通的学生而已。
李长青很快在考生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那个来院中与之相见的年轻黑鸦,但是不知为何,即便对方表现的很诚恳,似乎将一切全部说透了,可越是如此,他越发心生警惕。
后者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如何,回头看了李长青一眼,李长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这时候站在他身侧的一名年纪很小的少年,故作深沉地道:
“那些学生以前在外面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全都聚集在这里,看来这个书院我是必须进了。”
李长青不禁有些好笑地问道:
“怎么,你认识很多人么,而且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就真的能考进去。”
那少年抬头瞟了一眼李长青,似乎对这个无名小卒的话感到有些愤慨,毕竟他可是京城里最年轻的天才。
于是拱手道:
“安京杨源,阁下是。”
李长青愣了愣道:
“在下,沧州李长青。”
杨源皱了皱眉道:
“李长青?没听说过啊。”
李长青挠了挠头道:
“我这个人呢,比较低调。”
杨源摇了摇头道:
“非也非也,虽然常言财不外露,可此财非彼才,若是有才不露,估计是才能不够吧,像我这样的天才,猛进下去,争取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李长青笑了笑,不再理会这个少年,而这一会功夫,从藏书楼内走出十几个年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