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和杨白华候在易维精办公室外。
继大悲寺夺枪、火烧哨棚后,这西路就闹腾开了,现在地下党又破仓又放粮,又割麦又锄奸,苏志等几个青年党已吓得魂都丢了,他们必须要来易维精这儿给说法了。
是,必须要有个说法了,苏志几个放在西路,地下党闹这么凶,他们几个一点东西都没有抓住,难道不该有些说法么?
易维精来了,苏志等赶紧奔过去。
易维精打开门,苏志等赶紧跟着进去了。
易维精坐下来,对苏志说,来嘛,把你们知道的情报都报给我。
苏志看了看杨白华,杨白华把脸转到了别处。
苏志又转回来,面对着易维精,说,县长,据我们的情报反映,七宝寺高小内有gd,武工队的据点在龙泉、金宝、中和等地。
易维精冷笑两声,七宝寺高小里都有谁?
苏志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流得满额都是。
苏志战战兢兢地说,县长,至于有哪些人,我们正在排查。
易维精看了一眼苏志,说,排查?排查到什么程度了?有哪些线索?
苏志又开不了腔了,他的脑中一团糨糊,他呆呆地站在那儿。
易维精说,我看你们就是一群饭桶,在西路没有干出一件像样的事情。什么情报都是含糊其词,没有一个准确的。
杨白华说,易县长,这西路地下党武工队太狡猾了,我们也花了大力气侦察,他们硬是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点可用的线索。
花大力气?我看你的力气花在女学生身上了。易维精看了杨白华一眼,他看杨白华那苍白的脸就知道这个东西气血亏损太大。
杨白华没有想到易维精连他这个爱好都知道,脸上便有些讪讪然。
杨白华说,易县长,我觉得七宝寺高小的罗天照有问题,他的寝室时常有女生进出,特别是那个赵全英,进出他的寝室最频繁了,我看他们就像地下党,偷偷摸摸的。
苏志说,杨老师你还看得仔细哩,我看你是瞧着赵全英长得漂亮吧。
杨白华便急了眼,说,我说的是真的。
苏志说,你杨老师仗着父亲举报吴季蟠有功,在我们面前骄傲得很。
杨白华说,不是么,难道我父亲提供的情报不准确?
易维精有些厌恶地看着两个人争论,吼道,像你们这么开展工作,工作怕再做也做不好。你们不说吴季蟠还好,说起来我就气,我满以为抓住了一条大鱼,结果什么都不是,连小虾都不是,纯粹他妈的一个硬骨头。啃也啃不得,吐也吐不得,只有枪毙他妈的算了。
苏志和杨白华便不敢再说话了。
易维精又说,你们几个提供的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一点证据都没有,我总结了一下,前几次清乡没有收获,就是坏在你们的没有证据手里。
苏志好像突然又想起一事,说,易县长,我有一事,不知有价值没有?
易维精说,管他有没有,你先说出来我听了才可判断。
苏志说,我和苏俊是邻居,这苏俊原是七宝寺高小的教师,后来去了蓬溪教书,听那边的人说他在蓬溪那边犯了事,犯的是地下党的事,被抓进监狱了,后来不知怎么又放出来了,听人说是被地下党营救出来的。可苏俊出来后,没有继续教书,我又听人说他是因为地下党对他有过被捕经历所以就不信任他了,说他有可能在狱中叛变过,所以苏俊教不了书,只能回到金宝来当医生。听说他当医生也不老实,还经常帮助地下党做事。这个情报是我那天和张恒久在金宝场喝茶时听他说的。
易维精想了想,一拍桌子,把苏志和杨白华都吓了一跳,只听易维精说,妈的,好你个苏志,你他妈就是一头蠢猪,不长脑子,遇到问题也不分析分析,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就靠谱嘛。你几个真他妈没长脑子,有好情报不报,尽说些废话给我听。看嘛,这就是一个最重要的情报。
苏志想,这不是还是没有证据嘛。但他哪敢表露出来,只得低头说是。
易维精说,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们回吧。
苏志和杨白华便起身走了。
在西河桥头,吴光谱见易维精到了,便上前招呼到,易县长,你也来了。
易维精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来接杨森的,杨森从成都开完会要返回南充。
两个人正聊着袁国仕的事儿,杨汉城也来了。
三人便站在桥头等杨森。
说什么来什么。
吴局长呀,你要给袁国仕作主呀。西河桥头突然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带着一对儿女,一下子就跪在吴光谱的脚前。吴光谱吓了一跳,他听到这妇女说袁国仕,便猜到了几分,她可能是袁国仕的老婆。
吴光谱对那个妇女说,不要在这儿跪着,有什么事起来说。
那妇女只管哭,就是跪着不起来,她说,吴局长你不为袁国仕作主,我就一直在这儿跪着不起来。
吴光谱说,你是袁国仕老婆吧,先起来,有什么事等会儿到我办公室说。
那妇女仍然不起来,哭哭啼啼地要吴局长给她作主,那两个小孩子也一起跪下来。
吴光谱说,袁督学被武工队枪杀一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一定要把武工队抓住的。
那妇女从怀里掏出从一张纸,递给吴光谱,说,这是从袁国仕身上取下来的,是武工队给我们家老袁罗列的罪状。说着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