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那么漫长。
这是江醉瑶所经历过最漫长的夜。
整整一夜,江醉瑶被毒药折磨的痛苦不堪,感觉自己仿佛是漂泊在海浪里孤立无援的船帆,伴随着浪潮的汹涌,她所有的抵抗都是无力的,直到她意识彻底崩溃。
当清晨的曙光亮起的时候,她一夜无眠。
疼……
浑身刺骨的疼!
摧心剖肝的痛楚,让江醉瑶如一块木头一样,跌坐地上,苟延残喘的呼吸着。
这时,书房的门推开,秦南弦立在门外,看着一息尚存的江醉瑶,他疲累的眨了眨眼。
为了给江醉瑶置办留在皇宫的事宜,这一夜,他也未眠。
他踏过门槛,走到她身边,瞧也不瞧的丢了下一粒药,冷漠之下带着命令的口吻:“吃了它。”
奄奄一息的江醉瑶,没有力气说一句话,撑着地面捡起地上的药丸,也不管干不干净,塞进了嘴里。
秦南弦根本不在意她此刻的苦痛,漠视之下尽显冰冷,疲累的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小憩。
就这样过去了很久,当日光洒进书房里时,江醉瑶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身体方才缓和了过来。
她知道,那是秦南弦那粒药缓解了她的痛苦。
“既然有这样的药,为何不早点给我?”,江醉瑶多少带了些仇视的看着他。
秦南弦缓缓睁开休憩的眼睛,她脸上的苍白并未让他怜惜,反而是满不在乎:“想看看,你的意志力如何。”
江醉瑶更恨了,暗自紧了紧牙根,既是他研制的毒,必然知晓服下之后是何等痛苦,可他却故意让她一整夜受尽折磨。
看着江醉瑶那样仇视着自己,他反而提唇满意的笑了:“别怪我心狠,毕竟日后是要留在宫里替我做事,我总要验一验才放心。这毒药侵入五脏六腑的疼,可没几个人能撑得过一夜,你的刚强,让我很满意。”
秦南弦真实之下的无情和冷漠,让江醉瑶有些心生厌恶,天知道整整一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江醉瑶再也无法容忍,极怒之下愤然起身,指着他怒吼一声:“秦南弦,你个qín_shòu!”
只是,虚弱的身体却驾驭不住这样猛烈的怒气,伴随着江醉瑶猛然起身的一刹那,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子发晕之下撑不住的跌倒在地。
他淡淡的看着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直到发现她跌坐在地上意识模糊,这才起身走到她身边。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弯身将她横抱而起,语气里凝结着寒霜:“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放开我!”,天旋地转的发昏之下,江醉瑶只觉一阵恶心的想吐,硬撑着不适推搡着秦南弦的胸膛。
可这样软绵绵的力气,是无用的。
他不顾她的反抗,抱着她走向软榻,边走边说:“你现在需要休息,待会儿见了太后,你这样子会露破绽。”
江醉瑶就知道,他哪里会那般好心,归根结底不过是考虑自身的利益,才会这样待她。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江醉瑶嘶吼的声音虽弱,但语气里的刚烈却是激昂的,这让刚巧走到门外的一道身影诧异,为了一探究竟,那道身影跨过门槛走进一瞧,脸色瞬间惊变。
这人正是秦南弦的皇妃——粱意欢。
“殿下?”
一声细软而包含惊叹的呼唤,引得秦南弦闻声瞧去,此刻他离软榻只有几步,怀里还抱着江醉瑶。
一抹回眸,他看出粱意欢脸上的失落和伤感,他知道她误会了,但却没有一句解释,而是继续抱着江醉瑶,将她放在软榻上,方才回身与她说话。
回身的那一刹那,秦南弦立马变回往日温润模样,柔和一笑:“既怀着身孕,怎么不好好歇着?”
粱意欢无心回答,看着江醉瑶急切切的就问道:“她是谁?”
秦南弦轻飘飘的瞄了江醉瑶一眼,敷衍的回了句:“只是个素不相识的朋友,身体有些不适。”
真实的答话,在粱意欢眼里,却是无法相信的。
她从未见过秦南弦带过任何女子入弦和殿,在她认为,秦南弦昨夜是和江醉瑶在书房过的夜,今早前来还看到他那样暧昧的抱着她入榻,让她如何不疑心。
粱意欢有些恼,扶着自己五个月的孕肚,有些气急败坏:“殿下觉得您这样的说词,能让人相信吗?”
秦南弦走到粱意欢身前,柔和的笑意里夹杂着宠溺,捏了捏她的脸颊,哄着:“你个傻瓜,脑子里胡想什么呢,除了你,哪个女人也入不了我的眼。”
看似爱慕情深的话语,秦南弦那张柔情似水的面容下,目光却是那样的不走心,好似是在逢场作戏。
就在这时,赤嵘从外面走了进来,禀道:“殿下,太后的人来了,已经快到弦和宫了。”
秦南弦柔光中闪出一道冷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是有急事在身,看似怜爱粱意欢,可语气里尽是敷衍:“我有要事在身,忙完再回来陪你。”
话音一落,秦南弦急的无心去等粱意欢回话,转身就走出了书房,赤嵘也跟了出去。
粱意欢想唤住秦南弦问个清楚,可嘴巴刚张开,他早已下了台阶匆匆而去,看着那半点不肯留恋的背影,她落寞的合上了口,一脸失落。
书房内,只剩下粱意欢和江醉瑶了。
粱意欢扶着宫女朝着江醉瑶走去,几步间,将江醉瑶打量的仔仔细细,待走到身前,语气里带着凝重的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