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卖女儿可卖不出这么高的价，他这是女儿和外孙打包一起卖。”季氏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
“人说啦，只要十两银子，媳妇、孙子就全都有了，没什么比这更值的。”
沈有仁气得脸都绿了，正常人家女儿出了这种事，只要男方肯负责，还不赶紧捂实喽，一切从简将女儿嫁了。
如若不然，事情捅出去，败坏的可不单是女儿的名声。
孙家倒好，狮子大开口一点儿不怕闹大。
“哼，他老孙家也好意思开口要这个钱，要不是看在我家孙子份上，就那种品行的姑娘，白送我沈家都不要。”
沈有仁气得拿烟杆子往桌脚敲。
“孙家人说啦，光是过个寿，咱家都能摆流水席请全村人；
十两银子对我们来说不过小菜一碟，还是他们看在两家要结亲的份上，要少的啦。”
听季氏这么一说，沈有仁更是怄得差点吐血。
生日宴已经成了他不能言说的痛，如今还要被人拿来堵他……一时间，沈有仁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爹，十两就十两，那可是你的大孙子，我亲嫡亲的儿子。”
沈昌贵急忙往沈有仁面前跪，不说那儿子，就说那莲儿，也是特别得他欢心的，她在那方面，特别能迎合他……
瞧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儿，沈有仁真恨不得一脚踹屎他。
狠狠闭上双眼，深吸了几口气，良久，艰难平复情绪的他才幽幽道：
“你明天再叫人去商量看看，能不能少点儿聘金。”
“人家娶个媳妇聘金最多也就二两，孙家要省了礼节，顶天了给个四两。
他老孙家的女儿也不是镶金镀银的，惹恼了我们，大人小孩我们都不要，有他家求上门的时候。”
季氏听着自家老头的话，暗自撇嘴，心道：
玄了，就孙家那样儿的人家，一看就是能豁得出面子里子的，真跟那种人闹起来，指不定谁赢呢。。
接下来的两天，季氏为这事几乎跑断了腿。
可就算她跑断腿，孙家也没松口，不但没松口，还下了最后通牒：
肚子里的孩子不等人，给沈家一天的时间考虑，一天之后若无回复，他们就要打掉孩子。
如此一来，沈昌贵慌了，季氏慌了，沈有仁头大了。
生日那会儿他几乎把压箱底都拿出来了。如今这十两银子哪里找去？？
是夜，劳累了一整天的沈家众人除了沈七之外，再度聚集在了一起。
油灯轻轻摇曳，昏黃的灯光下，每个人都紧绷着一张死人脸。
“老六啊，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净干糊涂事啊？”沈昌平身为老大哥，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这事儿是你自己闯下的，要怎么办随你，反正要钱我是没有。”
老大表了态度，老二不在家，老三偷偷瞄了下众人，弱弱道：
“老六，哥也想帮你，可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跟着咱爹种田，半分收入都没……”
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消失在了喉咙底，怯弱无能的模样直叫众人无语望天。
沈昌华看轮到他了，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六儿，哥工作没了，安儿又成那样，以后还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