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软擂台,皑皑黄土,两名少年孑然而立,瘦小少年双腿直立,却神情惊疑;高壮少年神情从容,却两股战战。幸存而又惊慌的地鼠从泥土之中翻出,看都没看二人一眼就仓皇逃窜了,犹如见到了要命的瘟神。
“站都站不稳了,就别逞强了,投降吧。”
黄岩说道。
“嘿嘿,师兄,你所有方面都比我强,只有一点不如我,你知道是哪一点吗?”
“......”
“那就是我从不逞强。”
朱俊杰说完又是咧嘴一笑,黄岩突然回想起那天,威武的将军为他这个士兵抵挡下了千军万马,脸上挂的也是这般笑容。
突然他的心慌了,尽管他设身处地的为朱俊杰考虑了上千种打倒自己的方法,可在这尚元同样损耗无几的情况下,无一可行。
突然朱俊杰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黄岩恍然,原来还有这个简单粗暴的方式让他给忘了,自己的能力确实克制朱俊杰,但也同样缺乏主动性,所以只要不动用尚元,便无优劣之分,剩下拼的,就是手上功夫了。
两人像是孩子一般扭打在了一起,一同倒下,在地上翻滚,掀起一阵阵的黄土,乍一看像是两个地痞流氓在村口厮打,可赛场的观众没人对此表示不满,因为这二人难看厮打的背后,都装着全队的希望与荣耀。朱俊杰想用沉重的身子将黄岩压倒,然而黄岩竟用纤细的胳膊将朱俊杰撑了起来,两人一下调换了身位,黄岩将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朱俊杰的大脸上,朱俊杰疼的脸一阵抽搐。可他同样不甘示弱,反手抽了回去,将黄岩掀翻在地,两人再次调换身位......
夕阳投洒下氤氲的光华,照亮两张鼻青脸肿的面孔,汗水与血水刺激伤口发出阵阵刺痛,可意识却在疲惫之间一点点的消除,双眼看到的不再是对方的样子。尘封的记忆像是流水,潺潺的从缺口中流了出来。
恬静朴素的草屋中,衣着整齐的老人正襟危坐,他的脸色像是远处的山岳巍峨不动,双眼像是兑之国浑厚的泥沼平静而深邃。老人的面前,恭敬的跪着两个孩子,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他们心中的忐忑,像是屋外被狂风吹动的竹林。
“老...老头!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要赶我走?”
高胖的孩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眼里,面前的老人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而这个亲人今天居然因为他尚元的变故而要赶他走。
老人的目光转向了窗外,远处的天空阴云密布,雷电躲藏在黑云之后蜿蜒蛇行,发出令人后背冰凉的闷响声。
“俊杰,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年龄、修为、骁勇皆长于小岩,但我却让小岩做你们的师兄?”
“因为他傻,会听你的话。”
“呵呵,你这么说也对,小岩虽资质修为皆不如你,可他却比你老成持重许多。遇到拿不准的事,会先来问我,他......”
“够了!你想让我走,我走就是了!不必你再来安慰我。”
朱俊杰站起身,他低着头,是为了掩饰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眶,转过身,置气的走了,一旁的黄岩有些焦急的抬起头,用眼神哀求老人让他留下,可老人无动于衷。
“俊杰,你要记住,人这一生要经历无数苦难,因为苦难能将人捏塑成型,有些人需要轻柔以对,精心捏制;而有些人则需要受尽蹂躏,才能愈加坚固......”
老人像是父亲唠叨出远门的孩子,朱俊杰突然顿住,转过头看向老人,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面庞。
“老...师父,你是真心不想要我了吗?”
忽而暴雨倾泻而下,窗外的风呼啸着吹了进来,掩盖住了老人几十年来平稳如深潭,此刻却突然紊乱的的气息,却掩盖不住老人微微颤抖的身体。老人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朱俊杰,忽而一道闪电劈下,将整个屋子照了个通透。
雷声中,朱俊杰依稀听到了老人的答案。
“走吧......”
暴雨里,朱俊杰的身影消失在了老人的视线当中。
黄岩这时才抬起头,他也不敢相信师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的眼神当中甚至还带着怨恨。
“唉......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不,我什么都不想知道。”黄岩站起身,这是他第一次对师父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这也是他第一次跟师父说话没有用尊称。他把手伸进怀中,将一个被捏得东倒西歪的泥人弯腰放在了地上。
“这是他送给您的,作为您的生辰贺礼。”
说完,黄岩也消失在了暴雨与黑夜之中,屋外的竹叶被暴雨摧残,摆窗被狂风吹塌,老人的背影多了一丝落寞。他终于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泥人,这小混蛋平日看似毛毛躁躁,捏出的泥人,竟还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我还未将你捏成型,你倒先将我揉捏成型了。”
老人一笑,品不出究竟是甘甜,还是苦涩。
......
回忆的画面在两人面前共同放映,战斗也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中真正进入到了尾声,朱俊杰颤颤悠悠的起身,他是真的连站也站不稳了,不过他的对手也一样。朱俊杰看向黄岩,战术嘲讽的表情终于消失了,他微微一笑,笑的很温馨。
“师兄,这场比赛,我赢定了。”
黄岩一愣,旋即也笑了起来。
“别妄想了,你还差得远。”
突然的黄泉之手,从黄岩下颚骤然抬起,直奔黄岩下颚而去,黄岩嗤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