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一望无际的沙丘翻滚着滔滔热浪,狂风带起的黄沙消失在远处地平线上!
炙热的沙丘上静静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小男孩,一道身影冷漠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突然他又回过头看着躺着的小男孩,眼底冰冷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怜悯,心底那人性最初的善良唤起了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他逆光而站,身影挡住了如血的残阳,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隐约只见强壮挺拔的身形裹在粗白麻布披风里,还有他那随风飘扬的长发。
这个来自漠北的男人,周身仿佛缭绕着终年不去的沧桑风沙,默而不语,擎天而立!
他的右手持有一把三尺长剑,刃如雪霜,寒气逼人!剑柄华丽,光蕴照人。左手拿一羊脂白玉壶,残阳下照耀下,里面淡淡透出如漆如血的鲜红。
他静静地看着小男孩如繁星闪烁的眼瞳,直到半晌后才忍不住开口叹道:
“今日取你性命实为迫不得已,若有来生,我愿一命抵一命!不过,今世我欠你一命!”
他的声音淡漠又漫不经心的随意,让人感受不出有任何情感。
原本杀人对他来说是很平常的事,不过今日看着眼前痛苦的小脸他内心却久久不能平息。
别过头,凌厉的剑锋当空向小男孩刺去,入骨杀气直至面门。
小男孩绝望的望着他,失去大半血液的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但他却挣扎着向那身影伸出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那道身影越来越远,仿佛消失在了茫茫沙海……
“呼!”
风临渊猛然翻身坐起,胸膛急促起伏,惊魂未定,长长舒了一口气,半晌后绷紧的肌肉才渐渐放松下来。
皓白的月光透过木窗,照出他精壮隆起的后背从湿透的薄衫里显现。
周遭一片静谧,只有细涓流水从老院后面传来;除此之外夜深人静,再无其他声响。
自己又做了那个梦,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梦到这个场景了!这半年来,每隔几天就会做到这个相同的梦。
风临渊扬头整了整不安的情绪,转头看向床榻边的长剑正嗡嗡颤动,他白皙而修长的轻抚剑柄。
长剑有灵,片刻后长剑凄鸣在他的轻抚下渐渐平息。
“唰!”
一道清脆的利剑出鞘声响起,风临渊拔出了长剑,只见此剑剑身三尺,寒光瘆人,剑柄上嵌九彩华玉、七彩宝珠,剑身上镌刻两个篆字:赤霄!此剑与他梦中神秘人那把一模一样!
“汉王有剑,斩白龙于丰西泽,后起军反秦,一统天下!斩龙之剑就是这千古神剑:赤霄宝剑!”
三日前师傅临行前告诉了他此剑的来历,并嘱咐他非逼不得已,不得示剑!
汉王之剑现身西域,如今却有在我之手,梦中那人是究竟是谁?
风临渊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他的记忆只能回忆起自己十五年前就来到了这里,与师傅一人相依为命!
而在那之前的所有往事都化成了梦里那支离破碎的片段,犹如诅咒般出没在梦里!
他竭力回忆那些纷乱无绪的片段,脑海中却只能想起荒野上无休无止、如泣如诉的寒风。
此刻窗外月朗星稀、夜色寥人,风临渊已睡意全无,索性穿上布衣,慢步推门走出了房间。
这是一座破落的古刹,风临渊赶路于此,得寺内高僧收留暂歇一晚。
荧蓝的月光,被门前百年古树遒劲的枝丫,修刻得片片斑驳。黑蛇一样扭曲的树影下,风临渊望向天空北边那七颗耀眼的星宿,一股难以言语的情绪涌上心头。
“十五年前,一位故人将你托付与我,并留下这赤霄宝剑!
他临走之际只留下一句话:十五年后,楼兰相会,他会亲自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三日前,师傅临走之际告诉了他和此剑都是故人所托,并且要他十五年后去往西域,楼兰国相会!
依师傅所言,梦中之人应与师傅关系密切,可风临渊向师傅询问关于他的消息,师傅只说了一句话:
“你与他乃是三世孽缘!”
回想师傅所说的一句“孽缘”,让风临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为何要杀我?又为何要救我?”
高挺的鼻梁直插剑眉间,英气咄咄逼出,可此刻张俊美的脸上却勾勒着摄人的哀婉与冷厉,深邃的眼眸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楼兰之行我必去之,除了赤霄宝剑,那人没有留下其他线索,只希望能够顺利找到他!”
月影西沉,东方露白,黎明渐起。
自从梦境中醒来,风临渊便一夜未眠,后盘腿于木床之上,已运功修炼一夜。
突然,他的全身颤动了一下,口中逼出一缕浊气,风临渊双掌缓缓收拢,一脸惬意。
道经在他体内丹海处运行九九八十一周天后,他的内力是乎达到了顶峰,不过随着道经的继续运转,他的气息开始平稳下来。
“咔!”
体内督脉处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仿佛一道神秘大门被打开。
此刻他感受着体内磅礴如海的内力从督脉袭来,一股凌绝天下无敌的气势陡然从他的身上升起。
风临渊此刻只感觉自己无比强大,殊不知当今天下能够比拟他内力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他将内力随意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发现自己的内力连绵不绝,丹田就如同深渊一般无穷无尽!
“督脉已通!如渊似海!我居然达到道经第六重了!冲击多年的第六重终于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