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山腰的打斗声已然停止，后山的琴箫合奏也已偃旗息鼓，程灵素抬眼望了望再次恢复宁静的云麓山，忽然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梦。
云歌仰面躺在床榻之上，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有结束。还要看鲁长老和非烟姑娘那的情况，还要看双儿和紫竹帮那的消息，还要看……”因为重伤，这几句话说得有些有气无力，但却谁都能听得出来言语之中的轻松。
这段时期以后，似乎这是第一次听得掌门这般轻松的语气。
程灵素转过脸来，有些出神地望着躺在那的俊朗男子，似是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这般的拼命。
云歌无法看到程灵素的表情，却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异样，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程灵素点点头，也不掩饰。
“问吧。”
“好。”依旧是那一副清冷的表情，依旧是那直截了当的性格，“为什么将门派中的弟子都派了出去，万一仅靠我们这些人挡不住那位西域来的怪人，怎么办？”程灵素对欧阳锋之前并没有多少耳闻，但对方的实力她已经再清楚不过。
云歌微微侧了侧头，似是想要看看程灵素此刻想发火，又不得不压抑住的表情：“第一，门派中就这么多人，要执行这么大的计划，不得不多分出些人去。第二。你也看到了欧阳锋的实力，我们若是挡不住，再多人也是挡不住。”
“第三？”程灵素不依不饶。和云歌相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知道眼前这个整天挂着温暖笑容的男子，看起来与世无争，悠闲自在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心思缜密，从不做无把握的事，他敢这么做。肯定还有后手。
云歌苦笑一声：“就知道瞒不过你。”轻轻叹了一口气，云歌继续说道。“在我的计划中，从护山大阵中种mí_hún花，到下蛊，再到天罡北斗阵。就算最后我依旧拦不下欧阳锋，也会消耗他不少实力。我虽失败，但云山派还有在此做客的梅超风，还有后山的两位隐居高人，我若失败，他们不会坐视门派灭亡的。”
原来如此。
程灵素想了想，不解地问：“为什么事先不主动向他们请援？”
云歌摇了摇头：“主动相助和受邀相帮，效果或许一样，却又有着很大不同。”
程灵素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云歌的意思：“你是指，人情？”
“不错。尽可能将现有的资源发挥到最大化，同时也给自己留一点底牌。这一直以来就是我的行事风格。”
程灵素点了点头，她没有曲非烟、阿碧等人的冲动，也很能理解云歌这种处处以大局为出发点的行为方式，想了想，她继续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幕后的推手是紫霄派？”程灵素对云歌的整个布局是心里有数的。唯一不解的就是这一点。
云歌笑道：“调查，推理以及一点点运气。”
“怎么说？”
“你还记得那次楼心派的那个冷月无心嫁祸金屋派攻打我们门派。可对方失败过后却被人直接灭门，成了弃子。”
程灵素点了点头：“不错。”那是她加入云山派以后经历的第一次大战，也是那一场战斗，她才觉得眼前这个丰姿俊朗的男人，的确是个温柔善良之辈。
虽然，这两个词在这纷争的江湖中，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却并不妨碍她欣赏这种品质。
程灵素问道：“莫不是那个时候，你已经查出了幕后之人？”
云歌摇了摇头，这是躺在床榻之上能做的幅度最大的动作了：“没有。不过既然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有人暗中窥视我们，所以，针对这方面的情报收集工作，一刻也没有放松。”
“还有呢？”
见程灵素不依不饶，云歌也有兴趣将其中的过程说出来，毕竟做了一件自以为很不起的事情，不说出来是很难受的。
这种感觉和吃了一顿环境好、品味高、味道也不错的大餐，却不能在朋友圈收几个赞，是一样的。
“那一次对方利用的棋子是金屋派，准确一点说是金屋派的云中鹤，可偏偏云中鹤又在五毒教被擒，最终死于你我之手，不得不说，这种偶然是我们的运气，和蓝凤凰帮主探听探听，自然就能得到一些云中鹤落网的蛛丝马迹。”
“第二，我和非烟姑娘在扬州参加拍卖会的时候，紫流苏提醒我，有人在打探我的消息，她虽然没有点明对方是谁，却给了我一份参加拍卖会的人员名单，尤其是有物品参与拍卖的门派名单。”
“最后，就是天罗云豹那只小狐狸，虽然他们说得理由很多，但掩盖不了他们想抢夺《辟邪剑法》这一事实。而衡阳城中，刘正风府上除了我们，就数战魂临海的战魂帮实力最大，也最有可能猜到《辟邪剑法》的线索在我手中。”
“所以……”
“江湖就这么大，玩家门派虽然不少，但有实力的也就那么几个。所以综合这三方面的线索，就确定了幕后真正想对付我方之人。”
程灵素在心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了一遍，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惊讶道：“那天罗云豹，莫不是……”
“不错，天罗云豹和战魂帮是一伙的。”云歌笑了笑，“战魂临海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甚至不惜提前透露消息给我们，压根就是想将我们和紫霄帮一起吞并。只可惜……”
程灵素惊出一声冷汗：“若不是对方胃口太大，而是选择和紫霄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