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告辞而去，叶子牧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此时应该干些什么，想些什么。只有静静的把自己扔在床上，缓缓地缩成一团，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一阵阵的空虚。
杀人，无论何时，总是一道很难绕过去的坎。况且这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次杀人。不论表现的多么冷静，不论事后多么兴奋的分赃，当众人离去，只剩下了满屋的寂寞之时，那股恐惧就像蛆虫一样慢慢的腐蚀着自己的内心。
这无关杀人之后的恶心，仅仅是心底的那道魔障！
“为什么要杀人？因为他要杀我。那他为什么要杀我？因为我杀了他的门派弟子。为什么我要杀他的门派弟子？因为他要揭穿我的秘密。为什么他要揭穿我的秘密？因为他要得到某些天材地宝。那我就该杀他么？不应该么？”
叶子牧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一直有两道声音在紧张的一问一答。
问的是什么他知道，答的是什么他也知道。可是这简单的一问一答组合在一起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恐惧什么，可能是他发现该死的人并非真的该死，那种“该死”只是他自己的一种臆测，一种理所应当的错误的臆测。
“为什么。对啊，为什么？就因为传说中的丛林法则？所以在内心给自己杜撰出一个弱肉强食的规则？这样真的对么？”
一遍遍的问让叶子牧早已崩溃的精神更加的虚弱。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在确定要救人的那一刻，就可以轻松的在心里给宋师兄和侯三定下了死刑。凭什么自己的本心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命令，自己做了还觉得理所应当？
“每个人都想证道飞升，霍北城想证道，耗子也想证道。可，什么才是道？我们到底因为恐惧什么而证道？”他心如乱麻，思绪不定。
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缩成一团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就像那该死的高烧又重新发作。
这居然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而他的体内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真元乱窜，识海翻腾，那朵已经明显有了一些萎顿的灰色火苗也变得忽明忽暗，似乎有熄灭的迹象。
他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那一声声的“为何证道”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响。
骤然，叶子牧感觉自己已经身处一个荒芜的天地中，天空中乌云翻腾，地上是片片的枯草，一个土台静静的立在这天地的中间。
为什么会感觉这个土台就是这天地的中心呢，叶子牧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是，但却又能知道这就是，这种矛盾的感觉促使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一道霹雳闪过，那个“为何证道”的声音又突兀的再空中响起，并且带着无边的荒凉，这片天地也似乎被这股荒凉所感染。
突然的有了风，吹拂着荒草。
突然有了雨，那股冰凉沁入了他的骨髓深处。
叶子牧就那样呆呆的看着，看着那个土台，然后心里疑惑。
“为何证道？”那道声音忽的响起，又带着一丝丝迟疑。
“我没想证道，我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到老到死！你是谁？”叶子牧终于不再看那个土台了，作为礼貌，淡淡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本身所想。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或许我是外面的天地，或许我就是你。”那声音貌似想了许久，又道：“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以前还有人来过？”叶子牧疑惑。
“好多人！”那声音答道。
“那他们怎么没问？”叶子牧很是不解。
“因为他们知道我是谁。”那声音回答的平静而有力。
“哦，对！因为他们知道所以不问，我不知道所以要问！很正常，不是么？你为什么要强调我是第一个问的人呢？”叶子牧有点糊涂了。
“不知道，我的回答都是潜意识的回答。”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叶子牧决定放弃刚才的讨论。
“走火入魔。”
叶子牧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只是自己心里有点转不过弯而已，怎么就成了这声音嘴里的走火入魔了呢？失声问道：“怎么会？我最多只是杀人之后正常的心理反应。我最多只是心里迈不过杀人的坎，你知道杀人之后总是鲜血淋漓，让人作呕。又或者，我刚才想的思考的，仅仅只是一些哲学问题罢了。”
“不知道。”那声音也有一丝迷茫。
“好吧！我想问问，你为何要问我那句话——为何求道！”叶子牧决定问一个可能会有答案的问题。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也是你因何而来的问题。问你这句的，并不是我。是规则，天地的规则！”
叶子牧明白了，是自己的问题触动了某种规则。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走火入魔不是业火焚身，而是触动这规则。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我怎么出去？”
“找到答案，回答问题。”那声音飘飘忽忽，依旧简单、纯粹。
“我从来没想证道啊，一直就没有想过！”叶子牧有点慌乱了，两世为人根本没有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况且这种诡异让他有了一丝恶作剧的感觉。
他喃喃的重复了两句，又迫不及待的解释道：“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活着到死！这我已经回答过了。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为何证道？”那声音明显没有接纳叶子牧的回答。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