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之志,为兄佩服。”乐无卢对苏秦拱了拱手,紧接着悲痛说:“然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纵然你有决心也不能自残啊。”
“我父母瞧不起我,我心中难受至极。”苏秦伤心说。
“哎…”乐无卢长叹一息。
“仁兄,你为何拒绝在齐国为官?”苏秦问。
乐无卢有顺其自然的思想,又向往自在,逍遥,内心的快乐。
可是,来到这个稷下学宫,先是目睹众人的精彩辩论,以及合纵连横人士的冲突,后是得知自己的身份,乐无卢内心起了变化,决意合纵!
然而,他有两个忧虑,一是通缉令,二是自知之明,一旦为官,需要跟人争斗,而那些谋臣皆是才智过人,他自觉无法跟他们较量,所以应该充实自己的才能。
“一言难尽。”乐无卢含糊回。
苏秦语气酸酸说:“你有才智却拒绝为官,而我欲作一番惊天动地之举,却落魄至此,衣衫不净,履靴磨穿。”
说这句话时,苏秦张开双手,脸上露出自嘲之色,其状很落魄,很无奈。
“你长兄不是燕国相国吗?”乐无卢问。
“我长兄也轻视我,我不屑用他的钱财。”苏秦眼神坚毅,语气彰显有骨气。
被乡邻取笑,被妻嫂轻视,被兄长轻视,被父母唾弃,一家人没一个善类,可能整个乡都没善类!
乐无卢同情心大发,从袖内掏出了一串刀币递给苏秦,慷慨说:“贤弟,一百刀币给你。”
“不不不。”苏秦即刻推回布币,尴尬说:“仁兄误解了,苏秦诉苦不是为了钱财。”
“我知道,你拿着拿着。”
“不!”
四手推来推去,一串刀币左右游动,相里勤站在中间,眼睛转来转去,最终,乐无卢非常盛情地将刀币塞到苏秦的手中,不容他再拒绝。
苏秦感动而泣,举起三根手指朝天,信誓旦旦说:“仁兄!如若苏秦将来功成名就,必以万倍还币!”
话音一落,乐无卢与相里勤惊讶非常地看着苏秦。
万倍?一百刀币就是一百万刀币!一百万刀币啊!
如果换了卖柴禾,要卖几年啊?
乐无卢算不清楚了,只想到了一个成语:奇货可居!
又想到了一幅画面,自己置身在币海之中,哈哈大笑…
乐无卢的笑容愈来浓郁,又掏出一百刀币塞给苏秦,富有感情说:“贤弟,为兄看你帽子也破了,再给你一百刀币。“
“不不不,苏秦断然不能再受仁兄的恩惠!”
一个被嘲笑﹑受轻视的人,突然受人肯定,被人重视,无疑是天大的感动,所谓知己,莫过于如此。
苏秦痛哭流泪,看乐无卢的眼神就像看亲兄长一样,双手坚决地推还布币。
乐无卢在心中大大地惋惜了一下:少了一百万刀币啊!
“贤弟,为兄相信你将来必会功成名就,成为相国!”
“苏秦若是将来承蒙仁兄所言,能成为相国,必定报答仁兄的大恩。”
乐无卢在心中狂喜,脸上则是摆出一幅视钱财如粪土的高尚笑容:“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贵在交心,不提低俗的钱财,至于大恩今后再论。”
苏秦连连点头,眼里尽是感激之意。
相里勤至终没说过一句话,静静地旁观。
苏秦这时才意识还有一个人,看着相里勤,拱手问:“请问仁兄尊名。”
“乐勤。”相里勤抱拳回。
相里勤不善言辞,又是冷峻面目。苏秦见了,黯然止语。
“你决定事何国?”
突然间,林中传来一声莫名的问候,使得三人吓了一跳,齐齐望向声源处。
林中有一道身影慢慢出现,确切的说是一个人坐在一辆木质双轮车慢慢行来,其影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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