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十二段路之上呢？”
潮白岛最高处的平台，和徐炳炳两人面向天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分身问道。
徐炳炳仿佛回忆了一阵子，不确定地说道：“似乎每个人遇到的都不一样。”
我微微一愣：“不一样？”
徐炳炳点了点头：“比如我，在第十三段路看到了一句话，然后对了个对子，比如宋玉，他在第十三段路看到了一面镜子，总之……前十二段路，可以总结为一个硬性资质的筛查，至于后面的六段路，则因人而异，也许可以归类为对真我一种拷问。”
我的手指敲打着木椅的扶手。
徐炳炳突然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
我道：“你不再等会儿？”
徐炳炳转身看向我：“等什么？”
我想了想：“你难道不好奇我会遇到什么？”
徐炳炳哈哈一笑：“我困了，可以明天再听……”
我又指着天边越来越亮的山棱：“再等一会儿就日出了，你不再等等？”
徐炳炳又是一笑：“该过去的终究会过去，该升起来的终究会升起来，就像开灯关灯一样，又有什么好看的？”
我微微沉默了一阵：“鲁屠和你说了吗？”
徐炳炳好奇道：“什么？”
我想了想，笑着挥了挥手：“没什么，你去睡吧……”
徐炳炳翻了个白眼：“贱·人！”
……
第十二段山路尽头，本尊默然立着。
“对真我的一种拷问吗？”本尊轻声喃喃。
大约站了一柱香的时间，迈步，踏入下一段山路……
“咚……”
云中的山路，湿气浓郁，提着血雨白伞踩在青石板上，我心中百味陈杂。
第十三段路……
“咚……”
第十四段路……
“咚……”
……
每段路的尽头，我都会默立一会儿。
随着越走越远，胸中憋着的一股子古怪的烦躁意味却是越来越浓烈。
……
“果然还是这样么……？”
第十五段路尽头，我再次停下。
闭上眼，放出魂力去，仔仔细细地感受了很久……很久……
半响，我睁开眼，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为什么……？”
我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又看向四周云雾缭绕的桃林，再次喃喃一句：“为什么……？”
在攀登试炼之路前，我想的是，要努力走到这段路的尽头，要征服这条路，这座山，那些前人……
然而第十二段路之后的遭遇，却与徐炳炳所描述的，与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对真我的一种拷问？”
一种莫名的恐惧渐渐出现在了我的心头，我甩了甩脑袋，似乎要将一些令人烦躁的想法甩出去……
然而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清空胸中的烦躁，反而让我更加不安了起来。
我抬头望向云雾中通往远处终不可见的山路，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于是呼吸便也急促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再次迈出一步……
“咚……”
……
站在第十五段路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儿慌了，从第十三层开始，我竟然什么阻碍都没有遇到，就仿佛这条试炼之路根本感受不到有人在闯一般！
出问题了！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一刻，我的心中并没有连续闯关成功的喜悦。
而是充满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尤其是徐炳炳说的那句话，让我的心中忍不住有了一些十分荒唐的猜测！
……
潮白岛，分身掏出了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出了一个号码，犹豫着……
终于还是没有拨出去。
心烦意乱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手里那几本蚩族功法，最上面的就是当年让我踏入武道的《寸劲十图》。
随手翻了几页，刚开始只是因为烦躁而想着随便翻一点儿东西，没想到看着看着，却是忍不住被这十幅画深深吸引了进去。
当年看第一幅图一脚马的时候，我才刚筑基不久，仅仅二重天的修为，且从来也没有练过武。
那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只是单纯好奇地跟着里面带着鬼脸面具的人物摆姿势，没想到还真的以武入道成功，并从寸劲中领悟了破灭道痕。
如今入了金丹中期，回头再翻看这第一幅图时，竟是又有了新的领悟。
无论是该图的线条，还是该鬼面男子浑然天成的一字马，似乎都透露着一股大毁灭的意味。
大毁灭？
蹙着眉头仔细打量着第一幅图。
该鬼面男子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交错，掐了个古怪的手诀，其一脚独立弯曲，另一只脚像跷二郎腿一般架在弯曲独立脚的膝盖上。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画中人那古怪的手诀之上。
这手诀……
好像有点儿古怪。
忍不住用手在空中笔划了起来……
不对。
不是这样……
也不是这样！
……
两手连续换了好几个姿势，哪怕和画中的手诀几乎一模一样，我依然觉得还是差了点儿什么。
莫非是得背在身后？
……脚也得跟上？
不对！
分身尝试了一遍，可能因为是煞血分身本身体质的缘故，这一脚马对分身来说并没有半点儿作用。
我盯着第一张图思索了半天，始终无法抓住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