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听了爷爷和父亲的对话，没敢再继续听下去，连自己刚刚要来干嘛都忘了，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房间里，转身时一不小心踩到落在脚边的枯树枝，一阵声响打破了这静的可怕的夜晚。
父亲和祖父很显然也听见了这声异响，但是这个节骨眼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祖父给羽墨的父亲使着眼色，示意他去窗外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羽墨的父亲害怕打草惊蛇，慢慢的挪动着脚步搓手搓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朝着窗外一点点移动，走到窗边后，定了定神，猛地推开窗户，这时羽墨正好走过大院的拐角，消失在了父亲的视野中。
“窗外没人，刚刚可能是老鼠之类的吧，看来是我们过于紧张了。”两人双双长长的叹了口气。
祖父接着开头说道：“虽然那孩子不是很争气，但毕竟也是咱们羽家的亲骨肉，他作为我的亲孙子，我怎么会不心疼他呢？但这次圣上让朝野里几个亲信的武臣家中挑选一个男丁进亲军都尉府，你也知道，这个亲军都尉府就是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危险的时候给圣上做替死鬼的人，而且就算是为其殉职了都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咱们羽家向来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可如果让羽墨进了亲军都尉府就是九死一生，如果是战死沙场以这样的方式离世，羽墨会是咱家的骄傲，我也可以接受这种方式，但如果是让羽墨死了都落不到一个好名声，这样我接受不了，羽家的列祖列宗也接收不了”祖父态度十分强硬。
“可是父亲，羽墨出生时，咱家请朝野各路官员来庆贺过，他们也知道咱们羽家现在就羽墨一个男丁，而且你也知道圣上今早已经派人来下过密诏，让我于翌日带着羽墨进谏，这事怕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现在想办法都来不及了。”
“为父倒是有一计，就是让羽墨消失。”
“可是，他可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下得了手。”羽将军听了祖父的建议，有点难以接受，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尽管不敢相信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有些愤怒，但没敢许反。
“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让羽墨在羽家消失，羽墨身体欠佳，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我们到时候就做一个羽墨病逝的假象，这样圣上和朝野上下的文武百官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纸包不住火，你让羽墨藏哪里去呢？”羽墨的父亲还是不太能接受父亲这个提议。
“我知道城南有一处贫民窟，哪里全都是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人，没人管哪里，也没人治理，谁都想不到我会把羽墨带到哪儿，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这也是当前唯一的办法了，等以后这件事风波过了，我们在想办法把羽墨以另外一种身份接回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也希望他可以活到那一天。”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虽然羽将军不认同这个做法，但是羽墨一人的幸福和羽家大宅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生命来说，父亲也只能委屈你了。
“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明天我亲自带羽墨去，你要知道，每个人生来有每个人的命，就像羽墨他生在咱一个武将的家，却没有一点习武的天分，这都是命，而羽墨这次的劫也是命中注定，想开点。”羽老爷安慰着儿子。
羽墨的父亲听了这话虽然心里有千般不舍，他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骨肉去受这等苦难，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两全。只愿自己这个苦命的孩子可以逢凶化吉，等到父亲来接你。
语毕后，两人就这样静坐在房间里也不再说话，灯火摇曳，两人的身影也随着火光而摆动，好似风中的稻草一般。
翌日，羽墨一早就被祖父叫醒，这次祖父没了往日那般严肃的表情，反倒十分亲切，羽墨长这么大，祖父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一直是十分威严，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来没有底下身子抱过自己。但这次祖父一大早就抱着羽墨两人独自出了门，一路上有说有笑。
昨天晚上的话回响在羽墨脑海，虽然羽墨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这从没体会过的亲情和温柔不知道为什么，却让羽墨有几分安心，羽墨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已经猜得到大概，但最后他也只想去试着接受这些。
南边有一条护城河，河面很宽，但水里可见十分浑浊，垃圾横生，羽墨的祖父站在渡口眼带笑意，温柔的看着羽墨，问道，“要不要爷爷带你坐船玩。”
羽墨只是呆呆的看着爷爷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船夫，我们去河对岸”见羽墨没说什么，羽老爷招呼着离自己最近的船夫，示意自己要去对岸的贫瘠之地。
船夫听见羽老爷的话，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羽墨他祖父的装扮一看就是有钱人，这些做生意的船夫自然不会怠慢。
上了船，羽老爷没有说话，羽墨也乖巧这没有吱声，气氛有些凝重，船夫这是打趣道，“这位老爷，看您这身打扮，不像是对岸的人，您去对面这贫民区干啥啊？”
老爷子没有理会船夫，老爷子天生心高气傲，这样的人他眼里都是脚下的垫脚石，觉得自己和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压根看不起他们，但是又看了一眼抱在怀里的羽墨，眼里泛起怜悯，心中想到“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谁让你出生在这乱世，出生在咱们羽府，这都是命，如果你可以活下来，等到爷爷来接你，爷爷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