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西川人心乱 下 (1/2)

一旁的孟达听了，心中只是冷笑不断，至于在黄权旁侧的法正，默默地长叹一声，眼内多有不忍之色，黄权这般忠义之士，却摊上刘璋如此无能的主公，当真是命道不济！

黄权却不知此时大堂内人心纷纷，继而疾言道：“马超势强，若入西川，必客主不分，随着马超势力徐徐扎据，西川名为主公所有，实以其为主，臣对主公一片赤诚，绝无歹心！”

“再者，刘备虽然势大，但西蜀险峻，乃天下一绝，纵有百万兵马，亦难攻略蜀地，则我等只需据险而守，便有泰山之安！”

“而主公若不听臣言，西川危在旦夕，孟子庆此人势利无义，权前些天听闻此人多与雍凉之人私下交好，只怕早与马超勾结，主公可先斩孟达，后绝马超，则西川万幸也！”

黄权忽然道出了一惊天讯息，孟达脸色剧变，他确实在数日前与马超派来的使者接触，且收了许多金银珠宝，暗投马超麾下！

法正听言，双目刹地瞪大，怒不可遏地望向孟达，孟达猛地一咬牙，立即哭丧着脸，当堂跪下拜伏道：“主公，冤枉啊！臣深受主公恩宠，岂会生有异心，黄公横血口喷人，主公万不可轻信！”

刘璋眯着眼眸，冰冷地打量着孟达，孟达吓得颤抖不已，脑念电转，只想寻机解脱，忽然他想起马超所派之人，给予过他一个锦囊，言在危急之时，可以打开，自有救命之计，孟达以身伏地遮掩，暗从袖中将锦囊打开，细细看着。

此时殿内大多数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刘璋身上，且孟达身体遮掩，一时未有人察觉到孟达暗中之举。

黄权拱手作礼，冷然而道：“主公如若不信，大可派人彻查此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需三日，定然能够水落石出！！！”

黄权话音刚落，孟达忽然惨喝一声，大叫道：“我孟子庆对主公忠心耿耿，岂容你这般侮辱，今日我便以死明志，九泉之下化成厉鬼亦要寻你报仇！！！”

孟达喝毕，便往堂中柱子猝然冲去，大堂内的众官皆无料到孟达会如此，待反应过来时，孟达已骤地转向一根红漆大柱，‘嘭’的一声巨响，孟达撞得头破脑裂，流血不止！

“慢！！！”

刘璋奋然起身，话音刚落，已见孟达撞上了大柱，霎时间，刘璋即对孟达疑心全消，更转身对着黄权怒骂道。

“黄公横，孟子庆这般忠烈，岂会是奸佞反骨之人，定是你不知哪里收到的市井小道消息，害了我麾下忠良！！！”

黄权被刘璋骂得哑口无言，正欲解释，刘璋连声疾呼医者，众人救起孟达，待医者赶来，救治过后，孟达幸得生还。

刘璋命医者好生照顾孟达，议席又是不欢而散，众臣纷纷离开大殿，次日，刘璋再一次聚众商议，孟达在家休养，并未出席。

刘璋在大堂高座上，面色黑沉，冷声问道：“所谓空穴不来风，刘备大军旦夕将至，若不求外援，何以拒之？”

黄权听言，急出列谏言道：“主公当应命张姑义领兵把守涪陵郡，严伯希把守建平郡，封锁荆州入川道口，再将西川闭境绝塞，各郡深沟高垒，以待时清！”

刘璋听言大怒，厉声喝道：“西川辖地广博，若要闭境绝塞，何其难也，且贼兵旦夕将至，如有燃眉之急，不可不急除之，若待时清，则是慢计也，他日若有万一，如何应付！”

“主公息怒！西蜀山川相逼，蜀道难行，刘备不熟地势，若要攻之，未有三年，岂能得逞，即时其兵马疲倦，我军即可趁势反扑，必能杀得贼军兵败如山倒，血流成河！”

刘璋眉头深锁，心中对黄权谗言几乎害死孟达之事，仍有怨恨，遂不从其言，欲遣法正进往汉中求援。

就在这时，平日与黄权交好的益州从事王累踏步而出，口中连道不可，刘璋脸色愈寒，见是王累，先不发作。

王累顿首作揖拜道：“主公，人心险恶，虚实难辨，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主公若求援马超，实为自取其祸也！”

王累乃西川名士，且深得民望，刘璋平日对其亦是礼让三分，刘璋压了压怒火，遂即回复道：“不然，我结好马超，实欲借其力，拒刘备也，一旦刘备退兵，我即遣其出川，绝不会任由其在西川逗留半刻，王从事你不必多虑！”

“主公想得未必太过理所当然，马超乃世之枭雄，昔日其与韩遂相盟共攻曹操，却多疑寡谋，不仅断韩文约一臂，更是毁人基业！”

“其后刚得雍凉，不知安民歇马，却穷兵黩武，日夜思欲夺取东川，其人野望磅礴若此，今若召来，西川休矣！！！”

王累字字铮铮，如重锤猛敲刘璋之心，刘璋听得脸色连变，心中不觉荡起几分悚然。

就在这时，法正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踏步出席而道：“人心隔肚皮，岂可一言道尽！王从事所言，皆是片面之词，不可深信，马骠骑欲杀韩遂，盖因曹操奸猾狡诈，使计迫降韩遂，马骠骑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也！”

“而马骠骑之所以攻伐张鲁，非是野望磅礴，欲夺他人辖地，盖因张鲁无故相攻西凉在前，马骠骑欲报仇雪恨在后，此事已有公论，王从事岂可胡言乱之！”

法正言辞锋利，说得王累一时间无言以对，刘璋听言，更是笃定下来，大笑道：“孝直所言极是，马骠骑为人我已知之，其必不会贪图某之基业，就依孟子庆先前之计，请援汉中，解我西川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