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
眼前漆黑一片。
朦胧地发了好一会儿呆，秦川摇摇头。
“今天醒得略早——嗯？”
虽然身处黑暗，但依靠谜一般的夜视能力，秦川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大而空旷的……场所？绝对不是自己的房间。而且……
侧过头，自己似乎不是躺在床上？
秦川侧了个身，闭眼。
“大概是我醒来的姿势不对……”
……
“不过……虽然很没有现实感，好像也不是在梦中？”
越来越诡异的气氛总算让秦川稍微清醒过来，再次睁开双眼，坐起身。
环顾四周，还是这个大而空旷且陌生的地方。自己……坐在台球桌上？
低头，凌乱的长发滑下遮住了视线。
撩开长发……
所以，
这两个球是啥？
这修女长裙是怎么回事？
还穿着黑丝——还他喵被撕烂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这里！这里！这一堆堆黏糊糊的散发着生命气息的白浊液体是怎么回事啊！？
！
坐直身体，秦川作冥想状。
“我现在应该考虑的好像不是这个……”
“我是谁？”
“我是秦川。”
“我睡前是在哪？”
“自己的房间。”
“我的性别是……？”
“纯爷们才对啊！”
“——不对！不是我是纯爷们不对——到底哪里不对？”
诡异的气氛依旧笼罩着秦川。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明白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秦川捏了捏脸，又捏了捏胸前凸起的半球，再捏了捏大腿。
“哈！姐姐大人在上，果然还是梦么，怪不得觉得奇怪，原来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嘛！”
那么，跳下台球桌。
“这么清醒的梦还是头一回碰上，让我看看自己的梦里都有些什、唔！”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不过趴在地上的秦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是在自己的梦里。
没有感觉的好处就是摔倒也不会疼，不过坏处也很明显，莫名奇妙就摔倒后，秦川才意识到也许是有什么东西绊到了他。
发现了，秦川转身仔细辨认，总算找到绊倒自己的那块东西。
黑暗中不怎么好辨认，没有触感的双手也无法提供什么认识上的帮助，不过既然是梦中拿到的第一个东西，秦川想，怎么说都有一点纪念意义吧？
似乎是一层布包裹着一块圆柱体一样的东西，虽然感觉不到，也许这东西还是湿漉漉的——边沿处可以看到有水在往下滴。
在这奇怪圆柱体一端的侧面，居然还有一个口袋，口袋里拿出了……是个打火机？真是神奇的梦境。
那么，点燃打火机，秦川看清楚了自己手中的物体。
那是一条腿，一条完整的穿着牛仔裤的腿。不过再怎么完整，也只是一条腿而已。黑暗中看到滴落的液体也不是水，而是腥红的血液。
……
“果然，我的潜意识里还是猎奇向严重么？”
沉默片刻，秦川决定忘掉糟糕的纪念品，继续点燃火机，扭头四顾。
然后秦川看到了，
一片深红的地狱。
胳膊，腿，残缺的躯体，表情惊恐的头颅……十几块四分五裂的肢体在黑暗中清晰浮现。地板被鲜血浸染成红色，而此时秦川才发现，自己这具身体不知怎么回事也满身是血。
“噢，这画面太美……好吧，我承认，一点也不美。”
“醒后如果想起这个梦的话，大概也很倒胃口吧……嗯，当然相比之下更不想在这儿，还是快点醒吧。”
秦川又开始捏自己的脸。
“没感觉啊……大力一点！大力一点……哎呦卧槽！”
剧烈的疼痛猛然袭来，不过不是传自脸上，而是来自腹部。仿佛内脏打结搅动的痛楚让秦川第二次摔倒在地——而这一次，背部的撞击感，双手撑地的接触感，也全都随着腹部的疼痛感传入秦川的大脑。瞬间感到的剧痛似乎让秦川脆弱的意识无法承受，于是双眼一翻，刚醒不久的倒霉孩子很是果决地晕了过去。
而倒地的躯体，却缓缓站了起来。
“……啊，今天好像下了雨。”
这样自言自语着，并瞥了一眼自己粘着血迹的小腹。
“衣服弄成这样，根本没办法出去……弄得全身脏兮兮的——真像个笨蛋。”
原本应该失去意识的躯体缓缓走到散落一地的尸块旁，还踹了其中一块尸体一脚。
“一、二、三、四……四……四？再怎么数都是四具？”
“有一个人逃掉了。”
沉默许久，迷之躯体轻叹一声，拿起火机，点燃了一旁桌上的酒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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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并没有昏迷太久，但相比之前发现自己在梦中而且没有任何感觉而言，现在他的处境更加糟糕——可以感觉到小腹的剧痛，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更糟糕的是，他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梦。
不受控制地在雨中行走，深色的修女服被雨水浸透，其上的血迹也已不再显眼。在这大雨滂沱行人稀少的夜晚，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这具身体。
看着“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一个公园，在水池边坐下仔细清洗衣服上残留的血迹，秦川感到无比忧郁。
自己没有控制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现在坐在水池边洗衣服的又是谁？敢不敢别那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