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江南运转着体内真气,将自己与女儿两人团团围住,可是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的这番动作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所有的箭支,没有一支朝着他射过去的。
他们并不想要他的性命。
廖江南不说话了,他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要知道,这趟镖可是他亲手从燕丹手里接过来的密令,在何处取东西,路线是怎么行走的,便是连镖队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表面上他只是在当地买了一大批价值不大的特产,回来的路途更是随意安排的,如果不是有心人,并且是知道内幕的人,谁会出动这么大的声势来围杀自己,能够出动这么多人,如果只是为了劫持一个普通的镖车,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
自己说不定落入了燕国宫内的内斗之中,听说燕太子丹在宫内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七王爷,与燕丹势均力敌,是太子一门的最热人选之一,传说中与燕丹极是不合,看来,这一次,是七王爷的人。而自己,则是成为了内斗的一粒可悲的棋子。
在燕水河的岸上,无边无际的战士后面,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呈现了出来。
“这次我们想帮忙也做不成了,行侠仗义,说得容易,想做到却难。”
秦舞阳叹了口气,望着那些雪亮的箭羽。
荆飞笑笑道:“狗咬狗,关我们什么事?”
秦舞阳叹息道:“只是可惜,那一个小美女,哎,不知道等到我头发都白了的时候,还能不能够记得住,曾经有一个可爱的少女,在无边的荒原里,对着我笑——”
荆飞一时如同看到了最新奇的事一般,眼睛直盯着秦舞阳,一字字地道:“你确认,你没有发烧?”
秦舞阳怒道:“滚,好不容易有一种感慨,就让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粗俗小子给打断了,悲哀啊,老天啊,认识了一个这样的师父——”
荆飞却冷静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在河水里面失色的廖江南,一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英雄,此时就像一个可怜的老头,绝望与凄凉交结,痛苦与无奈相聚,荆飞忽然有些心痛起来,他知道,廖江南并不是怕死,一个能够站在他那个地位的人,早已经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他现在怕死,并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自己怀中的女儿,没了自己的照顾,这剩下来的生活要怎么过去?一个年龄小小就有如此绝色的少女,会不会被面前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官军凌辱或者斩杀,他死不足惜,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女儿,没有了他,在如此乱世之中,便是这一次可以侥幸活了下来,只怕下场也是凄凉可悲,而他的一生,已经只剩下这样一个亲人。
“廖江南心计很重,与我们无亲无故,可以死,他的女儿是无辜的——”
秦舞阳眼睛一亮,立即跳了起来:“我知道师父你老人家最厉害了,快,想个办法,将那个小女孩救活出来,我一看着她无助的眼波,心都碎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交往,在秦舞阳的心里,一直将荆飞当成前辈看待,因为他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怎么努力,每次交手,都不是荆飞的对手,荆飞给他的印象便是深不可测,所以当荆飞每次认真起来,秦舞阳都不敢对过放肆,此时明明是一个绝境,可是秦舞阳盲目地相信,只要面前这个小师父愿意帮忙,那么结果肯定会不一样的。
荆飞道:“我也很想知道,这一次他们的镖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多天跟踪下来,也只知道他最重要的东西是一个长形盒子,这个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值得燕国出动这么多人来围杀,我很好奇啊——”
他们并不知道廖江南的镖是燕国太子燕丹之物,更不知道来围杀他的人,都是燕丹的死对头燕国七王爷的手下,只是他推测,这件东西肯定很贵重。
“用什么办法将他的女儿救下来呢,硬抢肯定是不行的,便是我们能够全身而出,但是廖江南父女都难逃一死,但是要将这么多人都杀了,我纵是有逆天杀器,也完成不了——”
“看来无计可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荆飞苦思半天,没有半点计策对付面前的残局,不由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力量再大,也改变不了天下的格局,太失败了,看来,要快迅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行,若是自己现在是个仙人,随手一挥,将这些人都拍成飞灰,那么,再多的人也不怕,可是,仙人又岂是这么容易达得到的,传说中,最顶尖的炼气士才有机会化解自身的桎梏,成为仙人,几乎是万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怎么可能达得到。
到了如今,荆飞有些为廖江南父女悲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会儿宝贝易手,他们就会死,绝对不可能被存活下来。
河中心的廖江南已经放弃了反抗,连同自己心爱的宝刀都交了出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没有反抗的资格,为了给女儿一线生机,他低下了尊贵的头颅,并老实地将怀中的盒子交了出去,同时跪拜在地,对着红衣人叩头道:“但愿大人能够放过小女一条生路,廖江南纵是之后便死,也不敢有忘大人之恩。”
红衣人手一拿着长形盒子,立即哈哈大笑,一掌将盒子击开,里面的东西顿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而是最普通常见的东西,一条鱼。
长约一尺的鱼。
颜色有些枯黄,是一条被风干的鱼。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住了,就连廖江南也是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