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府的一个炼丹房里,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指责一名僮子:“方七,你猪脑子啊,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敢睡觉,要是坏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大事,你赔得起吧,你猪啊,不行就滚。”
原来刚才这个名叫方七的烧火僮子,一时迷糊,居然小睡了一会,竟然让过来查看丹成色的大师兄高辽给发现了,高辽便是天机道长的大徒弟,主要负责天机道长的炼丹药,在这个灵药满天飞的宝地,他的修为进得非快。这一次,是炼一炉聚灵丹,聚灵丹是一种低阶丹药,不过对于刚刚入道的修士来说,却是异宝,寻常一粒聚灵丹,炼化之后,可以当得一个月闭关所能吸收的灵气,而现在,高辽正是极需要这种丹药的时候,只要这一炉丹药一出炉,他敢肯定,不用半年,他便可以冲出辟谷的禁锢,进入真正的炼气士行列,然后开宗立派,流芳千古。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如此珍贵之极的炼丹之时,一个卑微的凡人僮子却在睡觉,幸好炼丹的大部分过程都已经完美地结束了,此时只需要极小的火苗,保温十二个时辰便可出炉了,便是停了火,也没什么大碍。不然便是摊上师父责骂一顿,也要将这个不小心的僮子击杀。
方七吓得脸色苍白,赶紧颤抖着跪拜下来,痛哭流涕:“大师兄,大师兄,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一次吧。”
“滚开,别弄脏老子的道袍,你个死猪,还想下次,这次我就要你的狗命。”高辽怒吼。一脚踢在方七的腰上,一下将他踢开。
方七也顾不上地下肮脏,赶紧又爬起来,扑过去,这次再不敢去抓高辽的道袍了,只是头叩在地板上,不要命地猛叩头:“师兄饶命,饶命啊,放过小的这一次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句悦耳的女孩子声音:“师兄,你又在欺负下人了,怎么经常这样啊。”
房门间走过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脸圆圆的,皮肤雪白,却有一副魔鬼般的身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这是高辽的师妹,也就是天机道长的二徒弟,出身于富贵人家里,因为身有仙根,让天机道长一眼看中,收为徒弟。她名叫凌晨。
高辽对待那些僮子几乎都不将他们当人看,可是看到可爱的小师妹,立即脸带笑容,笑嘻嘻地道:“师妹,别管这些下人,那株仙药怎么样?现在安上了禁制了没有?哎,说实在的太麻烦了,若不是长生丹少一味主药,那里还用得着给它下禁制,一不小心就怕它给跑了。”
凌晨淡淡地道:“我觉得如果抹杀了它的灵智,用来炼药,太残酷了,它都会说话了呢,懂许多东西,不过就像个十来岁的女孩一样,好可爱啊,真舍不得拿他去炼长生丹啊。”
高辽假装为难地道:“可是这是师父答应过秦王的啊,要替他炼一粒长生丹,不然,一个凡骨俗子,我们追求的是长生不老大术,谁有功夫去睬他啊。”
凌晨叹息着道:“是啊,师父心地太好了,只是因为先前欠秦王一个人情,要替他炼一粒长生丹,以报以前所受过的恩情,不然这种开了灵智,又得到古老传承的仙药,留在身边,以后等待我们进阶炼气士的时候用该有多好?”
两人乱七八糟地说了几句,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粗鲁的骂声,正是猴头的声音。
两人不由对视一笑,他们被这只狡猾灵活无比的猴头菇所化为的灵兽都逗乐了,要知道这种生长了十多万年的猴头菇,那可是炼丹的绝好材料,万金都买不到,比刚刚得到不久又开了灵智的何首乌也贵重多了。可是这只猴头生灵跑得太快了,惹事了就跑,根本追不着。笑了一会,凌晨道:“师兄,你再装腔作势去吓它一次吧,这家伙太坏了,老是来吵闹,要不是师父闭了死关,不能出来,十个猴头都收拾掉了,不过我们,功力太差,收拾不了它,赶紧去吧,别让它又混进来搞乱洞府。”
“嗯,也好,那我走了。”高辽对着凌晨一点头,转过头去看还在地下叩头的僮子方七,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再过半个时辰,这炉丹药便可出炉了,你小子小心一点,千万别误事,不然你的狗命都不够杀。”
小僮连忙点头,待这师兄妹一走开之后,方七立即站了起来,一转身,脸上露出了冷笑:“等待几年,让我达到辟谷境后期,我看你怎么死,居然敢这么侮辱我,上次不仅将我邻居姐姐当着我的面凌辱了,还将我抓来替你炼丹,若不是我几次运气好,我早被你折磨死了,这三年来,我拼命修炼,就是为了要将你击杀,你等着送死吧,还有这炉丹药便是出炉了,你也休想得到半粒,全都是老子的袋中之物。”
方七骂骂咧咧,脸色阴沉,血管根根暴起,恨不得立即冲到高辽面前,一刀将他刺杀,可是他不敢,在天机道人的眼里,高辽是他的大徒弟,以后要继续他的衣钵的,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幸运的能够修炼的小火工而已,侥幸达到了辟谷境,这样的人,他们七个僮子里面就有三个,他死了,像死一条狗一样,没有人去注意的。
骂了一阵,方七准备收丹了,这些丹药最少有一百多粒,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品丹药,可是对于他们种刚入门的辟谷境的小修士来说,是无价之宝。
方七发恨了,这一次,终于有机会偷到灵丹而逃了,为了这个机会,他已经等待了一年多。
虽然身处于最底层,可是他也知道,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