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文麒听从陈宫建议,率二百神武卫,顺长江而下至江夏,随后在江夏口弃船登岸,略做小憩,待会过黄忠再往洛阳进发。水路是"锦帆郎"甘宁的天下,而荆州则有黄忠的接应,自是比从扬州辗转过徐州北上洛阳要稳妥一些。
文麒卓立船头,遥见口岸上一个"黄"字军旗,迎风招展,心道:黄忠可真是盼子心切啊。
"江夏郡守黄祖,恭候忠勇侯文会稽大驾!"岸上士卒的喊话随风传来。
船头众人俱各一惊,心下惊疑:怎的换成了黄祖!
甘宁道:"黄祖鼠辈!贪财好利,乃反复无常的小人。主公须得小心在意!"长江纵横之时,甘宁曾与黄祖极其手下有过往来,知黄祖甚详。
岸上左右只散立了二百健卒,迎候文麒等上岸。
船驶得近了,文麒朝岸上喊道:"汉升何在?"
岸上军士往左右一闪,中间一青袍武将闪出应道:"黄将军公务在身,未克迎接,待公务稍定,定必赶来。黄祖忝为江夏郡守,久闻文会稽大名,特来一尽地主之谊。"
略作沉吟,文麒拱手回道:"既是如此,文麒叨扰了!"
不在江夏登岸,便要转道其他口岸,一来一往又要多废好些周章,文麒决意在江夏口登岸。
黄叙听得文麒愿意登岸与黄祖一叙,欣喜之极,因为很快又可以见到"久违"大半年的双亲。甘宁则静静地立在一边,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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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祖席间谈笑风生,殷勤劝酒。"崩皇谷"火烧黄巾军、会稽城大败山越军则更是被其渲染成滔天的功劳,相反之下文麒倒是对黄祖的了解少之甚少,只是对沿路进城之际所见的百姓民生和军士纪律大加赞赏。
舞女妖娆的身躯,不断地舞动着,勾动着场内男人们的床第yu望;音乐越敲越响,颇有震耳欲聋之感,几乎完全掩盖了厅外士卒喝酒吆喝的声音......
甘宁目视文麒,后者点点头,二人心领神会。
一曲舞毕,文麒长身而起道:"黄郡守,因何汉升还迟迟未见踪影?"
黄祖端起酒杯笑道:"文会稽,少年得志,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如今我等虽同为郡守,但过得一年半载,那可大大不同了!"
文麒笑道:"黄郡守说的不错,用不到一年半载,我们的前途就会大大不同了!"
黄祖愕然道:"噢?"
黄祖一"噢"之间,异变已生。一阵清越的铃声响起,转瞬间,黄祖未及起身,身前已经多一人:锦帆甘宁,而其颈上已是多一副寒气逼人、夺魂无数的双戟,等到厅内埋伏的刀斧手赶出的时候,文麒与黄叙二人已经紧跟在黄祖的身后。甘宁挟持了黄祖。
单论轻身功夫,李盈当在甘宁之上,但出手的刁钻、迅捷、狠辣,以及临场应变能力,恐怕当世没有多少人是在甘宁这个大盗之上。
黄祖惨然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江夏!"
甘宁冷然道:"饭菜里的这点药,成不了气候!"黄祖本意用药麻翻众人生擒文麒,实在不行则动用刀斧手,却不曾想甘宁久经江湖,早已混成人精,甫一进厅,便已查觉杀气、知道厅内伏有刀斧手。而文麒虽愚,这种"埋伏刀斧手"的把戏,也至少看过成百上千。于是三人早已暗暗各服百灵丹(林晴所制造,虽非可解百毒,但解mí_yào却是绰绰有余。),伺机而动,抢在江夏刀斧手动作之前,制服了黄祖。
文麒道:"黄忠何在?"
黄祖哆嗦道:"巡江去了!"
此时此刻,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文麒向甘宁略施眼色,甘宁左戟横拉,立时在黄祖的颈上拉出一条血线。
"滚开!"
刀斧手闻言,但见甘宁如此猛恶,黄叙双眼充血,更是不敢稍有异动。
文、黄、甘三人各执兵刃,环视左右,缓缓退了出去。
厅外神武卫正自被江夏的士卒团团围住厮杀。文麒暴喝一声道:"住手!"江夏兵。
神武卫是文麒千挑万选出来的亲卫队,首重纪律。出外执行任务,是绝对不可能擅自饮酒,单凭江夏兵假装的喝酒吆喝之声,文麒就已经明白其中颇有猫腻了。
文麒引了神武卫上了战马,挟持了黄祖往城外而去。江夏兵突遭奇变,军中无主,追又不是,不追又不是,一时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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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城外十五里。
甘宁道:"主公,杀了他吗?"
黄祖顿时瘫软在地,不断磕头求饶,开始语爷爷,饶了我吧!不关我事!是华歆、是太史慈要杀你们,不,是刘繇要杀你,不关我事!"
文麒笑道:"刘繇真是看得起我,竟出动了太史慈和华歆来买通你,要杀我。"笑声未绝,突然盯着黄祖恶声道:"那么刘表知道这件事吗?"
黄祖连连摇摇头道:"不,景升不知!"
文麒问时神情恶极,但听到"景升不知"四字的时候,心中却实实在在放松不少。如果刘表这个荆州牧也想要自己的命,那么此去洛阳真是凶多吉少;即便侥幸不死,有刘表、刘繇、还有袁术各路群雄节制,以后想要在江南发展,有所图谋也是险阻重重。
黄祖见文麒神色和缓,以为他已经饶过了自己,赶忙起身就逃,就恨父母少生了几条腿。
逃不几步,却被一人赶上,生生按住。
黄祖看时,却是黄叙。
黄叙喝道:"我父亲是否安好!"神色间几欲吞人。
黄祖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黄小将军明鉴,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