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我还是天山门下,当年楚掌门曾将他与冰神的那一战详尽做了笔录,后来又整理在天山的冰川剑典之上。”老人道。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有点不理解,天下哪里有不败的将军,不就是败了一场,犯得着记录在天山的剑典上,让每一个天山高手天天阅读吗?
老人听出我话中的不解,佝偻的腰背微微挺起,庞大的气势立即扑天盖地席卷而来。面对着这强大气势的我,竟有置身于茫茫冰雪世界中的感觉,老人手中那光华流动的长剑反射着耀目的光茫,则让人想起夏日三伏天中的烈阳。
“天山掌门的镇派剑法名为冰川烈阳,但自从楚掌门与落日冰神一战后,居然在笔录中说落日冰神的剑法比天山的冰川烈阳剑还像冰川烈阳剑。”老人看着手中的长剑慢吞吞地道。
“啊?”拿不准老人意思的我也不好表示什么,只有等老人继续说下去。
“天山的冰川剑典并不完整,楚掌门在笔录的最后提到,想要找回完整的冰川剑典,天下间,就只有去找落日冰神和冰神的传人!”说话间老人的目光已经锁死了我的眼睛,气势越来越强,剑上的光华也越来越盛,不可遏制的狂热战意汹涌而来。
习武之人的衰老都比正常人要慢,因为体内流转不休的真元会抵抗时光对机体的侵蚀。眼前老人的修为是我见到过的最强的几人之一,照常理就算是老死的那一天也不会老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他能老成这样,其中的一个原因我想就是因为思考,无尽的思考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耗尽了他的心血。修为达到他这个地步的人很有几个,但像他老得这么夸张的,可以说一个也没有。他都在思考些什么,我不尽知,但我绝对可以肯定,其中八成是同武学、剑法有关。
这样一个人的剑法有多高?在此之前我一直对是不是同他打一架的想法犹豫不决。我体内慕容家好战的血液催促我同他一战,可是我的理智又告诉我现在没有同他一战的筹码,因为我现在手中没有剑。只不过现在的局势似乎不是我在控制。
在老人战意的刺激下,我久违的灵觉也急速膨涨了起来,面对着光华耀目的长剑,我的右臂在伸向身后划了一个圆弧带向身前,真力搅成的漩涡带来了一个东西钻进我的右掌,居然是一把剑,不用想也知道是慧可在躲起来之前放在我身后的几案之上的。一剑在手,无尽的战意陡然间充满了我的全身,同时也向四周发散开去。
老人此时刚好说完了最后一个字,手中光华闪耀的长剑也适时运动了起来。整个屋子一瞬间在三四个相距不算很近的地方破了三四个小洞,每一个小洞的背后都有一条正在消散的生命。我没有动,但却对这个老人被称为剑侯有了一定的理解。
连杀三四个人很容易,但大多数的剑手在杀死一个人之后动作都会进入到一个被我称之为‘终’的状况。原因很简单,因为武学的目的就是杀人,所有武者毕生的精力都放在杀人之前的情形下,而对手被杀死了之后怎样,没有人会去做这个无用功。所以在出招得手的那一刹那,武者都会出现一个精气神不很协调、饱满的状态。如果说每一个有一定修为的武者都能在决战时将自己的精气神调到巅峰,那么出招得手后的状态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一个低谷。
老人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长剑在刺中第一个人之后再刺中第二个人,中间没有一丝的滞怠,动作流畅得好象刺中人的状态正是他剑法的起手式,用剑至此,已经可以称得上艺术了。
老人闪动间的灰色清影还未消散,我就看见烈阳一般的光华在眼前越来越近,全身就如同跌进万年冰窖,精气神立时被激上了巅峰。灵觉代替了我的双眼,冰川烈阳剑行动的轨迹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这一剑没有丝毫的花巧,简简单单的直取我的咽喉,这一剑或许很快,甚至比刚才一瞬间杀了数人的剑还要快,但对我来说,它依然不能形成威胁;这一剑力量或许很大,但同宇文成都那山洪暴发的力量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的。没有速度,没有力量。这是什么剑法?
就是这一剑给我的压力却空前的强大,并不是灵觉的感应,而是来自经验和理智,无它,只因为这一剑是从天山剑侯的手中刺出的!
老头儿这一剑虽然平庸,但再不有所动作也会被刺穿咽喉的。我脚下轻点,身形即高速向老头儿掠去,手中剑随意动,将刺来长剑封在外门,接下来的动作就是运剑当头劈下。长剑被封在外门,我的连人带剑都欺进了对手怀中,如此还劈不死对方,那这老家伙就可以称之为古往今来天下第一保命大师了。
随着我的动作,这号称剑候的老头手中长剑的线路发生了改变,剑尖划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弧反斩我的胁下,因为我举剑封挡老头儿刚才的那一剑,左胁正好空门大开。小小幅度的一个动作,带出的隐隐可闻的风雷之声显示着这一剑的速度与力量。
这一剑令我相当难受,正常的招架已来不及,我冲势不减,顺手猛地将剑脱手掷向地面,同时左腿提起,老头儿这一剑扫中我身体之时,我的左腿应该正好粘上下落的剑。同时右拳蕴劲待发,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不思进攻,就是该死。
随着我的动作,老人的剑眼看就要贴上我的剑身,却突然在不可能变化的情形下产生了变化!明明快斩上我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