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姐弟二人收拾了行李,在昆仑山后的闭关洞安顿下来。因天气寒冷,罗少卿为弟弟生好了火炉方才离去。这闭关洞是历代昆仑弟子闭关修炼之所,处在后山,幽静深远,是个摒除杂念的好去处。
罗少庭将父亲写的“韬光养晦”四个字挂在山洞的墙上,看了良久,根本没有什么心得,反倒看得双眼酸困,最后翻身倒下,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罗少庭幽幽醒来,几日来的疲惫已经恢复,顿觉全身清爽无比,他掀开被子,一声长啸,飞身跃出山洞,洞外太阳正中,原来已是中午。罗少庭见洞外不远处的空地上,积雪厚厚地铺了一层,尚且无人踩踏,便脚下使力,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落在那片积雪之上。那片空地约有数月无人经过,积雪几乎已没至膝盖,罗少庭飞起一脚,积雪便被击出,在半空中散落下来,煞是好看。罗少庭见得此景,心情更加舒畅,便在雪中练起了“七十二路昆仑拳”,招势凌厉,姿态刚劲,随着扬起的积雪,恍如梦境。
“昆仑拳果然气势非凡!”一个苍劲的声音从罗少庭身后传出,声若洪钟,可知内力非凡。
罗少庭大吃一惊,回过头来,见山洞口站着一位锦衣长须的老者,面色红润,气宇轩昂。罗少庭心道:“此人何时站在我身后,我竟然没有知觉?适才听他声音洪亮,一定武功高强,绝非泛泛之辈,不知来此何事。”心中不及多想,忙上前拱手道:“老先生见笑了!在下昆仑派罗少庭,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呵呵——”那老者长笑两声,“原来你就是罗家二公子,果然相貌俊朗,不愧是名门之后啊!”
罗少庭道:“前辈过奖!”心中更加疑惑:“这人竟然认得我?这后山乃是我派闭门修练之地,外人是不许入内的。他若是家中来客,师兄们必然不会让他来后山,可是自后山攀登却尽是悬崖峭壁,常人是不可能登上的,此人又是从何而来呢?”
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那老者从腰上取下一柄长剑,横着伸出,笑着问道:“小子,你可识得这柄剑?”
罗少庭看那剑鞘柄通体银色,剑未抽出,难辩剑锋优劣,但剑柄上挂着一枚雪莲花形的饰物,这雪莲花的形状正是昆仑派的标志,莲花之上用篆体镌刻着“易清”二字,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当下说道:“前辈的这把剑是我昆仑派的至宝‘易清剑’!只是这剑如何在前辈手中?”
“果然认得。”那老者表情甚为得意,但随着又黯然起来,“当年昆仑派罗继贤老掌门赠我这柄剑时,正是看中此剑‘易清’之意,‘易清’即为‘反清’,罗老掌门是盼着我能‘反清复明’啊,可是二十余载了,反清大业却仍未成功哪!”
罗继贤乃是罗景尘的父亲,是上代昆仑派掌门,罗少庭听他提及祖父赠剑之事,想起家父曾提起此事,当年为联合反清,中原四大派都将其珍藏的绝世兵器拿出,为众反清义士所用,昆仑派的“易清剑”当年赠给了锦衣门掌门人金昱明。罗少庭听他言语,再看他的年纪,料想他便是金昱明,当下抱拳道:“阁下可是金老前辈?”
“正是,”那老者忽又转喜,“终于认出我了,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看来还不及这柄剑名气大,真是惭愧惭愧!”
“金老前辈这是在怪罪晚辈无知啊!”罗少庭长揖道,“晚辈自小在深山练武,从未踏入江湖一步,所以对武林前辈知之甚少,请前辈见谅!”
“不必拘礼了。”金昱明道,“适才我在山脚下,见有十数名清廷高手向昆仑而来,想必是来寻衅的。我不愿与他们碰面,这才从后山上来,你速带我去见罗掌门。”
“是,前辈随我来。”罗少庭引着金昱明从后山的小路转出,向前厅而去。罗少庭一边走,一边心中暗忖:“后山全是险峰峭壁,他竟能飞跃而上,轻功着实了得,在江湖上只怕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昨日姐姐算得不错,果然今日便可出洞,好生奇怪,她怎么料到金前辈会来呢?”心中正在胡乱想着,人已到了昆仑派会客厅房后。
罗少庭正欲从后门进入,忽被金昱明按住肩头,只听金昱明道:“他们已经在前厅了,咱们先别进去。”
罗少庭这才屏气倾听,前厅果然有人说话。他将窗纸捅破,透过屏风看到前厅门口面朝这边站着十几名青衣大汉,个个腰悬利刃,他们对面正站着昆仑五侠。
只听得其中一名方脸大汉道:“在下新任陕甘总捕头魏明达,特来拜会贵派宋锦山,请让他出来相见!”
“魏总捕头屈尊前来,不知找我师弟何事?”说话者正是昆仑派大师兄赵锦秋。罗少庭心道:“由大师兄出面,看来我爹不在大厅,此人难道不知我三师哥已被清廷所害?他既是清廷总捕头,不会不知此事啊。”
魏明达道:“宋锦山在三个月前残害了我长兄魏明远,在下此来,并非公干,只是为私仇而来,请他出来相见!”
赵锦秋道:“阁下难道不知,我师弟已被官府捉去?”
魏明达一怔:“哦?他已经伏法了?现关押在何处?”
看来魏明达果真不知宋锦山已死,赵锦秋谈及师弟惨死,心情黯然,不愿再言此事,说道:“阁下请到州府查问,若无他事,请便吧!”
魏明达道:“在下一直在山东公干,未听得此事,至于宋犯我自会去州府拿问。不过,此案虽由当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