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事发之时没有人插手，但这种在大街上发生的掳人事件又怎么能瞒住有心人的耳目呢。没过多久，一份关于此事的大概报告就提交到了诺维斯的手中。
诺维斯看完之后，瞄了一眼在旁边悠闲品茶的法兰，见他没有注意到，就轻轻地把报告塞进了桌上杂乱的文件里。
“藏什么呢，那么小心翼翼的，是不是哪个贵妇人给你的情书啊？”
还没把手收回来，法兰就把他吓了一跳。
“别乱说话，这些可都是公文，知道吗，公文！”诺维斯加重语气说道。
“不用装了，你以前就是这样，只要想做坏事就先看看周围的人有没有注意，怎么这毛病还没有改掉？”
法兰也不在意他到底藏些什么，只是无聊的调侃他一下而已。
“别老是摆出一副老人家的样子行不行，你现在才多大年纪？这么悠闲的话，怎么不陪苏菲娅她们去转转。老在这里打扰我办公，真是的……”
见法兰不追究，诺维斯才放下心来。如果让他知道罗曼被塔丽娅侯爵夫人的人抓走了，还不冲动的去别人府上要人，无名小卒上门去挑衅的结果……和盗贼工会的人打交道可不简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等自己摸清了情况，再告诉他比较好。
“和她们一起？你是想让我被那个凶女人安娜杀掉吗！用心这么恶毒，算了，我找霍勒库尔喝酒去。”
“别忘了你现在的状况不能多喝。”
“知道了，那么罗嗦！”不用他提醒，法兰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要依靠魔法来配合武技战斗的现在，偏偏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有大把的魔力可以消耗，再多喝酒的话，精神力涣散的结果就是重新变回刚逃出精灵之森时无能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出门，一个人就径直闯了进来，两人差点撞上。
能不遇阻拦，直进诺维斯房间的人没有几个，而敢这么莽撞的只有一个霍勒库尔。法兰正要骂他，却发现这人原来是去追踪格林斯将军那群属下的贝托。
“不用着急，先休息一下再慢慢说。”见他一脸风尘的样子，诺维斯挥手让他坐下。
法兰虽然着急，也不好追问，只能在旁边等着。
缓过气来，贝托说道：“大人，那群人离开酒馆后并没有走远，在城里转了几个圈之后就钻到了一个宅院里，里面好像还有不少人潜伏着，我没有机会进去。正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两个家伙又从那院子里离开了，我就又跟了一段，他们居然到了城外的树林，那里还有几百人，看样子也都是正规军出身。”
法兰在一边插言道：“不用那么详细，你说简单点儿。”
贝托看了看诺维斯，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回答道：“简单的说，就是他们有两个据点，城内外各一处，我没有见到什么领头的人物。”
“诺维斯，让他带我去一趟吧，我找那些人有事谈。”法兰听完说道。
“不行。”诺维斯立刻拒绝道，“你认识格林斯将军的事我已经听霍勒库尔说了，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渊源，但这个时候接近那些犯‘叛国’罪的人，你是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大吗？什么沙耶金之乱，盗贼工会和督战军的同伴……怎么，你这回还想去劫囚？”
“怎么会呢！”法兰连连摆手道，“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劫囚的，我只是想从他们口中弄清楚一些事而已。再说，他们现在不还是无罪之身吗？怎么你已经把他们划到犯‘叛国’罪的人里面了？”
诺维斯苦笑答道：“不是我把他们归作什么人，而是他们会做什么事。你不会以为他们留在圣雅伦是为了参加光辉日庆典吧！格林斯将军被定‘通敌叛国，引敌入境’之罪，他们怎么会忍心弃他不顾，一定会下手劫人的。动手之后，自然会被当作同党，扣上叛国的帽子的。”
“既然没有发生，就有机会阻止的，让我试试去说服他们不行吗？”法兰知道他说的没错，却不死心的分辩道。
诺维斯也不回答，只是苦笑的看着他。
法兰话虽出口，却也感觉自己在无理取闹。
监视着那群人的一定不止诺维斯这里一家，自己和那些有嫌疑叛国的人接触，被其他监视者发现的话，多半会被看作同党被一网打尽，甚至连累诺维斯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毫无立场和身份可言的自己拿什么去说服那些人放弃援救格林斯将军的行动，只靠猜测中的那些威胁吗？他们一定是抱着舍弃生命的念头来这里的，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拦阻他们。
想来想去，法兰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在操闲心的局外人，可是让他这样看着无辜的人牺牲又怎么也不能安心，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诺维斯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呢？权术、阴谋、牺牲，好像是呼吸吃饭一样变作了本能和习惯，没有丝毫不适应和厌倦的感觉。在自己看法兰觉得好笑的时候，到底失去了些什么呢？
他不经意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不是圣骑士吗，怎么能目睹这样的事发生！”法兰没有话说，只是发泄般的自言自语着。他也知道，所谓的光明，必然有其黑暗的一面。纯粹的善或者恶，都不可能长久，平衡才是一切存在的基本法则。光明教会，自然也不会例外。
“圣骑士！”诺维斯低声重复着这个象征着光明与正义的词语，心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