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四章
开始我误以为外公是王老虎那类的人，前来抢年轻漂亮的妈妈。但那是因为他踹坏了我家的大门，那种不礼貌的行为让我先入为主了。不过从外表看，外公其实也是一脸正气。
不过再怎么一脸正气的人，紧紧地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不肯放手也会造成当事人极大的困扰。况且他那种异样的眼神也不对劲啊。外公他是想拐带我？要不然，他想干掉我？我知道某些不正常的人会因为自己得不到而毁掉原来很喜欢的东西。
胡思乱想了半天，我什么也没想出来却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睡起觉来。不知什么时候我终于醒了过来。大人们在讲话，我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线观察他们。这是我最早学会的技能之一。小时候我醒了后先用这个技能观察周围的动静，如果只是妈妈在旁边，我就会愉快地“醒来”。如果只是爸爸在旁边，我就会继续装睡。爸爸好歹有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他至少不会把“熟睡”中的我弄醒来玩。
“同矩啊，我感觉俊逸练气略有小成呢？练武之人要达到这种状况一般需要共需上十年的时间呢，可他现在才三岁啊。”
爸爸回答外公时显出恭敬的样子，但那语气中饱含着骄傲。“岳父，我猜是是这么回事。不是说练气应该越小练越好吗？俊逸一岁大就开始练气，也许这正是练功的最好时机。”
外公皱皱眉，把目光投向俊飞。我从来没见妈妈慌张过，可现在她却真的慌了起来。“爸，俊逸是个天才。他在一岁大的时候就已经象个小大人了。他学字很快，教别的东西他也能够理解，记忆力也很好。可俊飞只是个普通人。现在他只会牙牙学语，您可千万别乱来。”
外公失望地捻捻胡子，又把注意力投向我。
“同矩，你教他格斗技巧没有？”
“教了些基本的武功。俊逸他虽然很聪明，可是他的身体还是儿童，一些高深的武学现在还不宜教他。”
外公想了想。“你想过没有，俊逸是个天才。但天才往往学东西太快太容易，所以他未必会下苦功。这可是个弱点啊！我有一句忠告：玉不琢，不成器。”
这个道理很简单，我都明白，没想到爸爸却做出恍然大悟状，然后感激地对外公说。“谢谢岳父，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牙突然痒了起来，我好想咬一下抱着我的外公。我根本就不是那种怀有远大理想的人，只想平平淡淡过一生。根据我的历史知识，现在中华民国刚刚成立不久，中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凭个人的力量，能够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就足够了。琢什么琢，琢也没用啊。即使成玉又能怎么样呢？列强的侵略，军阀的争斗，日本的侵华，都是让人民水深火热的必然历史原因，但我无法改变啊。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不过这种道理不能对爸爸说。他是个对中国充满感情和向往的人，以现代的目光看，类似愤青吧。和他说这个算是白搭。完了，以后我的生活算是毁了。
正愤愤不平，外公和我说起话来。
“俊逸，你对我们刚才的谈话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想法？想法谈不上，就是想咬你一口。
我正生气呢，不理外公。于是仍然装睡。
外公笑了。我虽然听不见他的笑声，却不知为什么明显感觉他在笑。
“别装睡了，你醒来后呼吸沉重了些。外公我现在五十多了，成了精的老人难道不知道你在装睡？”
没办法，被外公揭穿了。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听到外公对爸爸的忠告，我保持平静的话呼吸是不会沉重的。练过气的人当然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可惜我的气功还没大成，心理也仍然没成熟。
我睁眼，然后撅嘴。“外公，你不懂。把我琢成玉也没用的。”
爸爸和妈妈很惊讶，而外公失笑。
爸爸开口问我：“俊逸，你为什么这么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害怕困难吗？”
大人和小孩子说话，清醒人和酒醉人说话，精明人和冲动人说话都是很喜欢用激将法的。可惜我即是不是小孩子，也不冲动，更谈不上喝醉酒。
“爸爸，我不是怕困难。我知道你的理想是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强大繁荣的国家，但你想想。现在列强的势力瓜分中国。以中国的实力，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再建设好多年都赶不上人家。就算列强因为某种原因退出中国让中国自己发展，可中国现在军阀林立，想完成真正的统一都不容易。而日本，自诩为东方的西方国家，由于历史、经济等原因，他们迟早会全面侵略中国。以军事实力而言，中国现在还不是对手。凭我个人根本就无法改变这一事实。成玉也没什么用，在现在的中国只需要比一般人强些，过上点好的生活就够了。”
我的一席话让三个大人都惊呆了。
望着三个发呆的大人，我想起来：神童归神童，这也太神了些吧。以前我还总记得收敛一点，结果现在一时情绪失控犯了错误。
外公最先从震惊中清醒，他咳了一声，将爸爸妈妈唤醒。“同矩，这些道理不会是你讲给他听的吧。”
爸爸似乎还没真正的清醒，他喃喃地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外公又重重地咳了一声。“同矩！”
爸爸连忙回答外公。“这些话虽然有些偏激，但许多观点是我连想都没想过。这席话对我谈不上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