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澎湖海战 (1/3)

“吉岛，还有多久才到？”

“村上君，据我估算，马上我们就可以看到陆地了。”

“那好，吉岛，希望你的判断不会错，”说着，问话的人抬起头望了一下天空，月明星稀，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中，正是月上中天时。他随即低下头，紧盯着黑漆漆的前方，脸上竟显出狰狞之色，心中暗暗地说了一句：“时间刚刚好。”

澎湖屿在宋时属泉州治下，由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岛屿组成。主岛澎湖岛位于澎湖屿中央位置，也是其中最大的岛。澎湖屿东临流求（今台湾）西接大陆，其位置十分重要。自泉州海上贸易兴起，澎湖屿就成了泉州外围重要的海上补给基地。北宋初年，随着海上贸易的逐年增多，海盗势力也逐渐发展起来。海盗活动在整个东南海域，他们擅长海战，熟悉地形，在海上神出鬼没，遇到大的船队或朝廷的水师就马上躲避，遇到落单的海船就一拥而上，先抢劫货物、钱财、船只，然后将船上的男人和老弱全部杀死，抛尸大海，女的就留下做奴隶，手段十分残忍。海盗中既有沿海的渔民也有来自北方的倭人，其中以倭人最为残暴，狡诈，不仅洗劫过往船只，而且还不时上岸袭击渔村，倭人所到之处如蝗虫般将财物洗劫一空，将村庄变为屠场。海盗肆虐东南沿海时朝廷也曾派地方水师围剿，但地方水师实力弱小，战船老旧，缺兵缺响，部队很少操练，如何是强悍狡诈的海盗的对手，常常不是在海上转了几天连人影都摸不到就是被大群海盗伏击，损兵折将，大败而回。而南北两宋均面对着北方异族巨大的军事压力，没有力量也没有精力去重视那在皇帝和权臣眼中南荒之地的“小小海寇”，任由海盗坐大。

南宋初年，控制泉州的姬氏家族开始建立水师。以对付越来越猖獗的海盗势力，当时考虑到澎湖屿重要的战略地位和其中众多优良港口，便将水师主营设在澎湖岛，并在北面的吉贝岛和南面的东吉岛设北营和南营驻扎船队，水师称澎湖水师。到淳佑三年（1243年），澎湖水师拥有大小船只二百五十余艘，其中主力战船二百艘，水军三万人。澎湖水师凭借其强大的实力在东南海域不断征剿海盗，遏止了海盗势力的发展。

澎湖岛的夜晚是美丽的，尤其是在月圆的时候，银灰色的月光均匀地撒在深色的大海上，如此明亮的月光使得海面上竟泛起波光。哗啦、哗啦，大潮仿佛永不知疲倦地冲击这岸上的礁石，每次的冲击都溅起一片片雪白的浪花，随着海风四处飞散，在月光下清晰、迷人。这一刻，从天地形成的伊始到遥远的未来。

在如此明亮的月光下，目力好的人站在海边就可以看见远处的海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很快黑点分开了，分成了几十个小黑点。若是有航海经验的人一眼就可看出那是一只正在靠近陆地的船队。

澎湖水师主营外不远的海面上，六、七十艘海船正缓慢地靠近。

“村上君，敢死队回来了。”吉岛匆匆的跑进船舱，对着端坐在伏案旁的村上正大声道。

村上正拿着白绢轻轻地拭擦着手中出鞘的倭刀，在荧荧烛火下，银白色刀刃泛着阵阵寒光。听到吉岛的话，他一言不发，反手将倭刀插入刀鞘中，长身而起，向着船舱外快步走去。

舱外站着一排人，俱身着黑色浪人服，手中紧握住长长的倭刀，眼睛盯着快步而来村上正。“首领。”当中一人首先站了出来，对着村上正深深鞠躬。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大野男。”村上正问道，平静的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大野男的眼中闪过噬血的光芒，道：“澎湖水师主营外的两个了望台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了，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瞎子。”

“干得好，”村上正冷酷的脸上泛出喜色，道：“你们不愧是我大和民族的精英，照我先前的承诺，回去以后，每人赏黄金一袋。”

那排武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狂喜的神色，整齐地向着村上正弯腰鞠了一躬：“谢首领。”

夜色笼罩着整个水师大营，一片静谧，祥和。数十艘高大的战船在海风的轻拂下微微地晃动着，四周听不到一丝人声，只有海风呼呼得响着。澎湖水师大营建在一个海湾中，入口处十分狭窄，仅有不到四百米宽，海湾内却大得出奇，停泊在里面的几十艘战船不过占了很小的空间，当初大营选址在此，也正是看中了此处易守难攻，是绝佳的水军基地。海湾内停泊正是澎湖水师的主力战船，凭借着姬氏家族巨大的财力物力，澎湖水师装备着整个国家乃至世界最大最先进的战船，这种战船长三十米，宽十米，每艘船上装备着十二副巨弩和四架投石机，配备上百精锐战士，如果战船满员的话，则可以配备两百五十到三百战士。这样一艘战船在当时的海战中可谓是一座移动的海上堡垒，在与海盗交锋的百余年中从未吃过亏。而村上正的战船比起这样的战船体积小了一倍有余，每艘只能配备五十人，船上也没有重型武器。每次作战只能单凭手下的勇悍爬上敌船与之近战。

平静的大营丝毫没有察觉村上正的船队已经靠近。站在船头的村上正望着这些让自己众多手下血染大海的巨大战船眼中交织着仇恨与兴奋的光芒。

“阁下，请下命令吧。”站在一旁的吉岛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