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样子很让我担心,尤其母亲居然那样说了一句什么什么不如以前了,这话仿佛另有深意,藏着某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晚上我发了一个恶梦,看见牢笼山上火光冲天,燃烧的火焰直冲天际,把整个天空也染得通红。丛林巨树一个个全都活过来了,惊恐的叫着,但是没有声音,他们想要逃离灾难之地,却迈不动步子,而火光已经把他们的整个都完全的映亮……我惊醒过来,看着黑暗的房间,苍白的月光从窗口射进来落在地板上。
我走下床,月光就如冰冷液体一样淋在我的身上。我打了个战栗,看向黑暗的村庄。难道我希望有什么事发生吗?难道我知道有什么事发生吗?噩梦和眼前的寂静的村庄形成强烈的对比,使时间和空间都显得那么的不一样。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原来的样子又慢慢回到了我的感受中。也许这只是一种莫名的不安吧。然而就在我正要回到床上去的时候,遥远的一声号角划破了寂静,把这个春深之夜的天空,撕开一条刺目的伤痕。
“母亲!召集令!”我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扎起,抓起皮甲一边对刚刚醒来一脸惊奇和迷惑的母亲说。
“别忘了你的匕首。”母亲说着,这时候被惊醒的定哭起来,母亲回头把他抱在怀里。但是号角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来,声音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被狠狠地抽紧。
苏里娅也起来了,揉着惺忪的眼睛。
“什么事啊?这么急?!”
“我……走了。”我慌张的走出去又走回到母亲身边,看着不断哭叫的定,“定,要乖哦。”
但是定不理我的大声地哭着,一点也没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快去吧,小心。”母亲一边疼着怀里的定,一边说道。
“明,是北边!北村!我的妈妈。”苏里娅的脸色变了,“等等我,我也要去!”
“不行,你帮不上什么忙。”母亲拉住了苏里娅,“明,你是战士,要记得自己的使命!”
我看着母亲眼里亮着的光芒,点了点头。
“苏里娅,别担心,所有的战士都在北村。一有消息我就叫人通知你。”
“你也要小心啊。”苏里娅在后面大叫,但是我已经踩着月光跑了出去。
村庄已经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大声地打开门,有人惊奇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在路上跑得飞快,有人叫道:“黑发明,等等我!”但我没有理他。挡着视线的屋子一晃已经闪开到一边,我看见村北口的路上,一个黑影仿佛雕刻的剪影一样站在路边的高坡上。
“什么事!”
“集合!集合!所有战士都要集合!敌人进攻了!好多人!”他呼吸急促的回答,“你干什么?等……大伙儿……你!”
但是我已经冲过他下面的路,向北跑去。牢笼口出事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不是有特拉法尼亚的使者来到吗?不是有大穆的军队参加了对特拉法尼亚人的战争吗?为什么特拉法尼亚人还有时间来进攻?我的父亲啊,他不会有事吧!一想到我断臂的父亲,我的心更加紧张了起来,大地在脚下飞一般的退去。
翻过一个山坡,我看见了牢笼口城堡方向的火光,在黑暗的天空是边际上暗红色的一线。敌人在用火攻!那正是牢笼口城堡的克星阿!我的心提到了半空中。随着不断的向前,火光越来越明亮,我的心也越来越急。
经过北村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出来了,我听见有人向我叫喊。我看见很多人正拎着大包小包的冲着我来的方向走。
“哪去?!”我大喊道。
“特拉法尼亚人来了!我们要到山里去。”那人惊慌的回答。
我想告诉他山里也躲不了,整个峡谷除了牢笼口无险可守,除非他们进入牢笼山的最深处。但是我已经跑出去很远了。经过苏里娅家的时候我望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大门洞开着。难道苏里娅的母亲已经走了?我不敢停留,继续前进。这时候已经听得到远处的喊杀声,我的心已经飞到了那个城堡里。
虽然有所准备,但是城堡的样子仍然让我大吃一惊。很远就能闻到火焰余烬的味道,整个城堡上半截笼罩在白色的黑色的浓烟当中,翻滚着仿佛巨魔在炫耀自己恐怖的力量。下面狼藉院子里,到处插着箭,十几座房子都在燃烧,人们提着各种灭火的东西奔走那些已经变成火炬的房子之间,面上惶恐、愤怒、焦急、和沮丧。看来城堡受到了火箭的攻击,可是什么样的火箭能够越过城堡的高墙射进来?城堡外那个陡坡的距离足够让一切弓箭的攻击停留在城堡的墙上啊。一阵风卷起眼前的烟雾,我吃惊的看着城堡的主体,那上面已经象刺猬一样,从里面也看得见,那两座高高的塔楼,从上到下,烈火在熊熊的燃烧。我终于看见了狂战士们聚集在城堡的大门口,有人扛着粗大的原木向那里奔去,还有人担着水。
“明!”一个人从人群中看见了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看见那是修,他整个是黑的,身上的皮甲也残破了好几处,上面还有红红的血。
“不是,我先来了,他们就快到了。”我说。
更多的人看见了我,我也看清楚了他们,没有一个不是黑乎乎的,身上带着伤。
“我们刚打退了一次攻击。他们有巫师,”修的眼中闪着怒火,“看样子他们还不想罢手!”
“明!”我看见了缺了一条腿的苏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