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遇到的骑兵、长枪兵、弓箭手、还有衣甲不整的重骑兵甚至一些我也闹不清该怎么叫的手持武器的特拉法尼亚人,他们混杂在一起,有的人向前冲,有的人在喊叫,有的人茫然的看着扑面而来的武器、更多的人在后退和自相践踏。这也许就是后面齐声狂喊着一句我听不懂的话的效果。敌人也在喊着什么,但是声音不齐,被我们的盖了过去。虽然前面的敌人密密麻麻,但是压力反而没有刚才大了。
我们冲杀到了山坡的侧面。我向上望的时候,那里的旌旗仍然非常有序。需要时间,还需要加一点点力,才能够把恐惧传递到那里去。旌旗下面有一丝银色的光在聚集,一些小的旗帜在增多。我想到了,敌人的援军在源源不断地赶来。这个判断让我心里一紧。为了证实我的判断我尽力向那片微弱的银色光看去。我感觉到汗和血水蜿蜒着在脸上爬。
“那个谁!快过来!”我回头叫道。
“殿下,什么事?”
“不是叫你,是那个。”我看到了那个百夫长策马过来。我一把抓住他。
“看,看那上面,看见那是什么了吗?”
“我看不见什么……”百夫长涨红了脸,“太暗了。”
“你没有看见那一线银色?”
“我什么也看不见。”他慌乱的说,眯起眼睛踮高脚尽力看去。
不知哪里火光一冒,那一刹间他看见了,他大叫道:“天!他们在聚集重骑兵!”一支利箭擦着他的头顶,他机灵的缩回头,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他们在那里聚集重骑兵,他们准备扫荡整个战场。”他说道。
他的想法跟我的一样,这里不是牢笼口峡谷崎岖坎坷的地形,这里没有英勇的够胆用身体阻挡重骑兵冲锋的狂战士,他们的人数可比上次多很多,而且看上去还在持续增加中。从那么高的斜坡冲下来,我不认为我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挡。难道我的灵魂就要在这里与我的身体分离?我从银面具下向四周看,每一个人都在用尽全身力气奋斗,为了生存或者为了胜利,我不是愿意为之付出生命吗?那么我就付出。
“米修和阿列多的部队在哪里。”我问道。
“不知道,我们跟他们失去了联系,他们有一部分跟着我们,在之前,他们就已经与后面的家伙失去了联系。”
“希望他们还在作战。”
“应该是的……”
“我们要更快的冲上去,越快越好。”
“那样他们的重骑兵会置我们于死地,在这样的地形我们没法抵挡他们的冲击。”
“如果你回头我不会阻止。”我淡淡的说道,然后转向周围的人,“你们也是!前面就是死战,要回头的人赶快走!跟随我的人不是为了胜利或者荣耀!而是要让特拉法尼亚人见识我们的英勇!”我对着聚集在我周围的人大声说。
周围的人对望一眼,都是同样血迹斑斑的脸,都是同样闪亮的眼神。一个人举起弯刀,握刀的手贴着胸口。更多的人照着他的样子做。
“我们誓死跟随王子殿下,生或者死,绝不推辞。”声音不高,但是充满了力量。我看见那些其他部队的人,也说出了同样的话。我点点头,默然转身,举起手中沉重的红牙。我想起了它的名字——哭泣的红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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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敌人在散开,远处的银色慢慢变得清晰和完整。但是向上的斜坡使我们无法策马快速冲击,前进的速度几乎凝固。山顶上传来一阵阵号角,那一片银色慢慢集中,转向我们。我觉得身体被一种锐利的痛苦所穿透,虽然我说不愿跟随的可以离去,但我知道我还是希望他们跟着我,跟着我去死。这念头让我极其痛苦,我不是王子,我没有理由让他们为我付出生命。我希望的是这样的做法去消耗重骑兵,用我们的身体凝滞他们,然后,米修和阿列多有机会赢得这场胜利。但是那两个狡猾的家伙,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即算有人告诉我他们现在已经溜回河对岸,我也敢相信……我不敢想下去。
“殿下!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紧张的回头抓住说话的那个人,又是他,那个年轻的百夫长。
“我……我……”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快说。”我放开他的手臂,他的样子肯定是我抓住了他的伤口了。
“马,我们的马。”
我明白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快说,我该怎么做!”
“列队。”他说。
“列队!”我大喊道。
“有马的人到前面来!没马的后退。”
“有马的上来,没马的到后面去!”我举起红牙。这时候前面马蹄声震动山岗,前面的敌人还没来得及跑开,他们的重骑兵就开始攻击了。地面的震动让周围的人惊慌失措,这种压力真不好受。
“不要乱!镇静镇静!听从殿下的指挥!”卫队长不知从哪跑出来,到了我的身边,骑士们开始向我身边聚集。我想起我的声音问题,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排成两列。”百夫长的声音在抖。
“不!派成四列!”卫队长打断他。
“排成四列!快点动作!”我大叫道,还是我的声音最大。
我不知道他们排成了几列,我在最前面,周围的骑士都跟我一个横排。
“快!怎么办?”卫队长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