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莫提斯建议我提着红牙,我毫无异议的接受了他的意见。红牙的锋利让我感觉到掌握未来的信心,而俄莫提斯考虑的是王子的安全和名誉。只有南米格和俄莫提斯跟着我。俄莫提斯还建议带上三四百人,但是我拒绝了。
“带更多的人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们最好不要被大家发现。”
我们在马蹄上包上软布,悄无声息的出了营直奔马苏尼大营的后面。南米格非常熟悉附近的道路和斥候的情况,我们顺利的进入月光下的黑暗。不管怎么说,亚麻现在对我是最重要的。两个时辰可以发生很多事了,但是我需要的不仅仅是发现,而且还有证实。
“就是这里,他们有十多个人,带队的是米修的亲卫汉比,他们拖着一匹马车,也许那个米洛特人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马车里面是米洛特人?”俄莫提斯问道。
“我们藏在树林里,看见其中两个掀开车帘进去,其中一个被扔了出来。我听到有人说,这个该死的米洛特人!然后车帘从里面打开,一条满是花纹的手臂把另外一个推了出来。”
“然后呢?”我紧张的说,亚麻的那只手不可能已经好了,他的状况……
“所有人围住了车子,情况有点混乱,但我们急着回去,就溜掉了。后来我才想起来那是米洛特人的手臂,再后来我才能把他跟别的事情连起来想……”
我下马分辨路上的痕迹,这个立马老师教过我。俄莫提斯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他们要去哪呢?如果他们要灭口,军营本来就是个好地方。”南米格喃喃的说。
这话说得我心烦意乱。
“你确定他们是十七个人还有一辆马车?”
“是的,殿下,您对跟踪真在行。”
“但是有新的痕迹跟着他们。有好几十个。这个马蹄印……”
“是阿列多的人。”南米格沉着脸,“只有北方军才用这样的蹄铁。”
我们跟踪找寻着,我生怕漏掉了什么痕迹,但又想更快的速度。这使我们一下子快一下子慢。黑夜里寻找这种目标还真不容易,好在他们都是沿着路走,而这条路的岔路不多,我们只要留心有没有他们离开路的迹象。
我们也许走了很远,因为俄莫提斯已经表达他的担心很多次了。但要我放弃是不可能的。树林更见茂密,我突然有点紧张,不是因为现在的什么事,而是将要发生的什么事。
我勒住马,跨下的马喷着响鼻,在黑夜里很响。俄莫提斯和南米格靠向我,也许他们也意识到了点什么。
空气似乎凝固了,突然一声钝响穿过凝固的空气传来,声音消逝后整个树林仍在震动。
马发出惊嘶,人立而起。
我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攥紧手中的红牙。但我感觉到一种强烈向前去的yu望,那是我内心的一种冲动,是谁拂动了与我紧紧相连某根心弦。
我策马进入前面的黑暗中,有路或者没有路,总之没有一丝光线。但在这黑暗中我似乎看得很清楚,一丛矮树,又是一丛,然后有血的味道扑面而来,没有天空,没有地面,一片树和草丛的世界,从仍然在生长着的直到倒伏下来的,直到是骑士的尸体,从滚落在一旁的断头直到挂在倒下树丛上的断胳膊,粘稠的血反着生长的方向流动,而在生长的方向生命已经断裂。
尸体的碎块越往前越多,几乎无法下足,血渐深及踝,气味中人欲呕。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像被巨大的恶魔统统撕碎了一样。我看见在这一切漩涡的中间,一个黑色的,恐怖的黑影,我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正慢慢的,慢慢的举起一样什么东西,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砸了下去。
咚——的钝响。
这就是那声音的来源。
“天啦!这是什么样的恶魔干的!”
“殿下——!”
马匹惊慌不堪,我不得不下马提着红牙,慢慢的,慢慢的向前走去,因为我看见那个人高举的是他的左臂。他的面容已经分辨不出,他的身上……那已经不是伤痕,几处骨头挺出身体,几把长枪穿在他的身上,使他看上去是一个跟人类无关的动物。他的行为像没有受到插在他身上各种东西的任何的影响一样,虽然动作缓慢,却让人感觉到他仍很自如。他也发现了我们,抬起头,让我看见他的眼睛,没有瞳孔,他张大的眼睛里,只有明亮的白,银一样的银白。
“亚麻……”
喉咙里的哭泣无法冲出嘴边,但是我觉得声音已经散播出去,直达对方的心灵。
亚麻怔了一下,在这样的狂化中他对声音异常的敏感,但是我不认为他能理解所含的意义。他慢慢的,慢慢的站起来,一些不知何物的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来,我只能确定其中肯定有一把断了的弯刀的刃。
“恶魔!恶魔!它过来了!殿下!”
他确实在过来,不过走得很慢。我觉得我全身都在抖,我的红牙掉在了地上。我捂住脸,失声痛哭出来。
“殿下,我们离开这儿吧。”俄莫提斯的声音也在发颤。他想把跪在地上的我拉起来。南米格紧张的提着刀对着走过来的亚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这恶魔!我们是图特蒙斯的军人!我们不怕你!”他声嘶力竭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怕。
俄莫提斯用很大的力气把我抱起来,但被我马上挣脱了。
“殿下!”俄莫提斯疑惑的准备转过头的时候,我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