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义州城受到了明军偷袭,以致死伤惨重尸横遍野,虽然皇帝开恩没有加以严惩,可城中所有八旗将领和士兵们,都认为这是一次只有鲜血才能洗刷的耻辱。[ad]
在武英郡王阿济格暴怒的命令下,不单是城内,就连城外二十里的范围,也实施了高强度的警戒,数十支骑兵小队日夜不停的轮流值班,这种情况就像是被重物压住的弹簧,时间一长会失去弹性,连续几个月下来,官兵都是疲惫不堪。
眼看大清就要和大明开战了,在没有得到济尔哈朗对杏山城发动攻击的军报之前,义州城和诸将晚上没事,就聚集起来喝酒吃肉听歌看舞,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再不享受一下,或许一两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多铎死的不明不白,阿济格和多尔衮两兄弟,就把这笔账算到了皇太极的头上,因为索尼是正黄旗的将领,也是皇太极的心腹,所以阿济格对他当然很不感冒,暗示诸将死命灌他喝酒,存心让他出个洋相。
在历史上能够成为顾命大臣的索尼,脑子不是不够数,自然知道对方的小心眼,可知道是一回事,拒绝是另外一回事。阿济格是义州城的主帅,又是堂堂的郡王,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再说喝酒也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关外向来是苦寒之地,男人哪个不喜欢喝酒呢?
结果几轮下来,索尼就被抬着出去了,全然忘记提醒阿济格,他发现外面的那些防备措施,已经成了空架子,根本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碍眼的人走了,屋子里顿时一片欢腾,所有的人都敞开了酒量,喝多了,脑子就一片浑浊,有几个家伙甚至摇摇晃晃的,去抓那些歌女舞女,连搂带抱连亲带摸,搞得是乌烟瘴气不成体统,要是索尼在场,早就拍桌子翻脸了。但阿济格似乎对此很满意,一点也不生气,还端着酒大声说笑,极力的纵容部下胡闹。
义州城的军队,是他和多尔衮最为重要的力量,八旗一共才有十万人左右的总兵力,而这里就占据了三分之一。
阿济格成了主帅之后,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按照多尔衮的策划,在美酒、金钱和美女的腐蚀下,其余七旗的将领们逐渐变心了,紧密的团结在他的周围,而那些不听话的个别人,不是被找借口夺了权,就是遣送回了盛京城,这里是两兄弟的天下。
正在酣睡的阿济格,被亲兵死命推醒了,看看外面的天色刚刚亮,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混蛋,出什么事情了非要叫醒我不可,要是你不能给我个好的理由,我就罚你去当火头军!”
从这句话也可以看出,阿济格虽然脾气不好,对身边的人还是很宽容的,所谓的惩罚,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亲兵急忙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明军把义州城给包围了!”
阿济格听到这个消息,像是被冰水浇了一头,从床上跳起来穿上衣服拿上刀,急匆匆的骑马赶到距离最近的南城楼。他放眼一瞧,大约在两千米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挖掘出了一道长长的土沟,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拒马和战车,再后面是大片的帐篷群,看起来非常的壮观。
大营中心的大纛上,绣着一个斗大的明字,龙旗、虎旗、豹旗等等各种军旗,迎风招展曜日生辉。一队队的明军,手里拿着刀枪剑戟,或者平端火枪、三眼火铳,有的骑马有的立地,镇定的守在战车后面,似乎是等待清军出城大战一场。
索尼气喘吁吁的来到城头,看着外面的阵势,苦笑着说道:“王爷,估计这次我们遇到老对手了,虽然这支军队的旗帜,表明了是宁远城的团练总兵吴三桂,但我认为,像这种先下手为强的行动,绝对不是他的风格,大家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吴三桂没有这个胆量,敢这么做的,全大明也唯独有一个人而已。”
阿济格认同他的判断,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也只有那个镇边侯、辽东经略陈清扬,才有这样的谋略和胆识围困义州城,说得更直白一点,他有这个资格。索尼啊,这样一来,等于这场期待谋划已久的大战,由此正式开始了。”
转头对围过来的将领们严厉的说道:“大家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千万要谨慎行事,陈清扬是大清惟一的劲敌,谁要是忽视了他的手段智谋,准要吃大亏的。我们的任务是要守卫义州城,这是大清楔入宁锦防线的一颗钉子,也是粮仓和军械库,决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否则,大清由此而功亏一篑,谁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索尼暗暗点头,阿济格不愧是大清的名将,他采取的策略虽然有点示弱,可这是唯一的正确选择,陈清扬的计谋神鬼莫测,天知道他这次打得什么算盘,一个应对不好,苦心谋划的这场大战可能就要虎头蛇尾了。
俞燕飞其实就在战车后面,拿着千里镜观察城头的情况,最讨厌留胡须的他,这次为了盛京城的事情不至于败露,破例要杨爽给他化了化妆,即便再熟悉的人,隔着几里地看到他,也绝对想不到,眼前的镇边侯会和锦绣绸缎庄的俞先生是一个人。
他把千里镜递给杨甜,接过绿绮端来的热茶,随意的坐在地上,说道:“阿济格倒是沉得住气,没有立刻出兵前来报仇雪恨,看来鲁莽的人,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把大清打得那么疼,现在都担心我会耍阴谋诡计,个顶个小心翼翼的,想找个空子钻,有点困难啊!”
绿绮笑着说道:“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