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蓓蕾提着饭盒低着脑袋走着，脚下踩着的积雪响起一阵阵清脆的咔嗤声，祖天心双手插在裤兜里，叼着烟走在她的旁边。
“祖先生，”许蓓蕾忍耐不住这种怪异的气氛，喊了一句。
“嗯？”祖天心扭过脑袋，看着那张白净的脸颊，“什么事。”
“谢谢你，”许蓓蕾深吸了口气，下了莫大的决心说，“谢谢你的帮忙和照顾，我和你的交易，我会履行的。”
“嗯，”祖天心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思绪好像飘得很远。
许蓓蕾诧异的扭过头看着祖天心，在她的猜想里，祖天心不应该是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然后色色的看着自己么。
仔细的打量着祖天心，这一刻的他格外安静，往常虽然看过祖天心的模样，可是都是羞怯的一瞥，只有现在才能够真正的看上一眼。
圆润的嘴唇，仿佛像涂抹了口红一样的鲜红，笔挺的鼻梁，又长又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确实是一个长得很精致的男人，许蓓蕾收回目光，双手提着饭盒放在身前，一步一步的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希望这条路可以更加长一点，就好像是一个硕大的迷宫一样，一辈子都走不出去就好了。
“喂，走快点，”祖天心已经超过了许蓓蕾将近七八米的距离，不耐的站在那里回过头向许蓓蕾招呼着。
“哦哦，”许蓓蕾应了两声，如梦方醒一般的加快了几步，追了过去。
两个人继续并肩而立，不急不缓的朝前走。
“你讨不讨厌我？”祖天心叼着烟突然含混不清的问了一句。
“阿？”许蓓蕾侧过脑袋，虽然隐约听见了那几个字，可是她不敢相信祖天心会这么问。
“没什么，你这个笨女人，”祖天心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圆圆的大烟圈，渐渐飘散在空中。
“不讨厌的，”许蓓蕾压抑着嗓音，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
“为什么不讨厌我呢，”祖天心右手夹着烟，用尾指无名指挠了挠脑袋，一坨烟灰掉到了脑袋上，又被迎面的寒风吹开。
“我拿走了你所有的钱，又以你姐姐的生命来要挟你，”祖天心眯缝着眼睛，看着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
“可是，除了你，还有谁可以救我姐姐呢，除了你，我还有什么办法呢，”许蓓蕾贝齿轻咬着嘴唇，声音越来越低。
“是啊，”祖天心叹了口气，把烟屁股弹得远远的，“因为没有选择，才会心无旁骛，因为没有了选择才会让自己不管对错，不管好坏的走下去。”
“如果有另外个人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东西，或许在你心里我就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了吧，”祖天心畅快的一笑，双手大大的张开，寒风穿透了他的身体。
“不，不是这样的，”许蓓蕾猛的加快速度，拦到了祖天心的身前，抬起头的看着祖天心，“不管付出什么，我都不后悔，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可能，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回头再去挑选。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是你救了我姐姐，在我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只有你满足了我的愿望，有收获就要有付出，难道不是吗。”
祖天心微笑着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双手重新插进了裤兜里，没有说话。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明白你们这些神仙什么的，”许蓓蕾背风而站，凌冽的寒风把她披散的头发吹得漫天飞舞，“但是我想我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你是一个好人，我知道的，虽然看起来像念慈说的那样，十个十足的恶棍，可是她不也是心底暗暗的感谢你吗，让她看穿了一个男人真正的面貌。”
“这是她告诉你的？”
“不是，可是我能够看出来，青莲姐姐也能够看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你这几天变了很多，连青莲姐姐都暗地里为你着急，但是，你以前是个好人，现在还是个好人，以后也会是个好人的，对吗？”许蓓蕾一手抓着祖天心的袖子摇动着。
“是是，我是个好人，你这个笨女人真让人头疼，”祖天心挣开许蓓蕾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绕了过去，“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你的汤可会冷掉了。”
许蓓蕾展颜一笑，迈着轻快的步子跟了上去，可怜的羔羊，难道不知道祖天心带着你几乎是一眨眼就可以到医院里吗？
※※※
“空桑先生，我失败了，”坂田跪在空桑老人身前，脖颈一片通红，身后跟着一排黑西装也是跪在地上。
“不要把那些不可抵抗的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日不落的子民虽然拥有勇于承担的传统，但是我们应该正确的认识敌人的强大，”一道飘忽的声音从房间四处传来，然后一道虚幻的黑影紧跟着浮现出来，狗头人身，手中抓着一把漆黑的闪着寒芒的长刀。
虽然这道黑影的出现是为他解脱失败的责罚，可是坂田依旧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亲眼看过那把长刀隔着数百米砍下了十来个人的脑袋。
“你很畏惧？不要辩解，我能够感觉到你内心的颤抖。”黑影伸过长刀横在了坂田的下巴上，锋利的刀刃倒映着坂田嘴上的胡茬，“这是一把宝刀，吞噬了无数的鲜血，它拥有最凌冽的杀意，是最强大的武器。”
“是是，”坂田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么，”狗头人收回了长刀，轻轻的挥舞了一下，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在刀刃上翻腾着，“关于那个男人，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