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艾斯手下的士兵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化身为一头嗜血的野兽,将满腔的愤恨都发泄到杀戮身上。
血红的双眼已经遮掩住了他们一切思考,微微收缩的瞳孔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好像一头头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舔舐着刀刃,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诺艾斯紧紧咬着牙,他的额头上早已渗出了冷汗。他始终料想不到,竟有一天会向自己的友军兵刃相向。
他不想出手,但是他颤抖的手已经举起了长枪,他感到自己的手臂颤抖得很厉害,心中那股战栗感更是如石子击打在湖面上一般,慢慢扩散开来。
控制不住场面的恐惧,以及那股愤恨,好似火焰般,在他心中燃烧起来。他眼睛里映出了炽热的火焰,怒火。
长枪闪烁着红光,闪烁着凄丽的红光,好似一枚红宝石般,淌着如血的诡异。
那些士兵慢慢逼近,他们的剑刃,已经抵到了诺艾斯的衣服上,隔着薄薄的衣服,诺艾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慢慢被敌人所惊动。
剑刃好似随着那声声心跳般跳动着冰冷的光芒,那是杀意。
“给老子去死吧,诺艾斯百夫长。”
士兵冷冷笑着,长剑骤然向前刺去,手臂的肌肉在一瞬间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剑刃抖动,将诺艾斯的衣服刹那间刺出一个空洞,而后一点鲜血溅出。
士兵刚想笑,欣喜若狂地大笑。然而他的表情却凝固在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那股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似石膏般坚硬,笑声也仿佛堵在了喉咙处,发不出来。
而他手中的剑,不知何时,也偏向了另一边,仅仅在诺艾斯的右胸上擦过一点伤痕。
诺艾斯表情冰冷,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不过眼神却是如冰窖般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一丝活力。
有的,仅仅是一种如湖面般的平静。
滚烫的鲜血沿着枪杆,流到了他的指尖,粘稠的血液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感觉,疯狂而令人着迷。他眼睛中的色彩渐渐被血红所掩盖,那些士兵的面容似乎慢慢变成了一头头恶心的野兽,狰狞地笑着靠近自己。
诺艾斯皱皱眉,仿佛看着蟑螂蝼蚁般,露出了厌恶的神情,然后拔出长枪。那名被他贯穿咽喉的士兵就此倒在地上,手脚还在不断抽搐。
其余士兵有的恢复了理智,纷纷往后退去,手里提着长剑,小心警惕着诺艾斯。
诺艾斯冷冷一笑,那丝笑容,与适才那群士兵的狂笑没有太大区别,不过这丝笑容,缺少了疯狂,多了冰冷。
诺艾斯踏前一步,长枪如同惊涛骇浪般扫出,冷风如同刀刃般,刮得四处的火焰不住摇曳,而枪尖更带了一道耀眼鲜红的血丝,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玫瑰。
带头起哄的几名士兵咽喉均被隔断,气管也被隔断的他们大口大口地呼吸,可是四周空气本来就稀薄,兼之气管断裂,他们不一会儿就瘫软在地上,不住抽搐,每一下呼吸,鲜血如泉水般涌出,一个个小气泡浮现在他们脖颈的血上,触目惊心。
“还有人吗?”
诺艾斯用脚踩着那些将要死去的人,用枪尖在他们的头炉上不断刺着,第一下刺穿他们的眼球,第二下刺穿他们的耳朵,一块块碎肉被他挖出来,惨叫声掩盖了火焰烧焦树木的声音。
剩余的士兵脸色苍白,所有人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回来了。可是伴随而至的,却是那种无尽的恐惧。
火焰照在诺艾斯脸上,让他英俊年轻的面容变得无比诡异可怕,如同恶魔一样。
他的内心竟然感到一丝欢悦,那是来自血液中远古而神秘的感情。那种弱肉强食的快感,那种残杀同伴的痛快,此时好似毒品般,让他堕入深渊,越来越深,难以自拔。
不过,他心中却还有另一股更强大的执念。
他忽然拉过来一名被吓得半死的士兵,将他扔过去火焰那般,他一盖住火焰,前方的火势立刻少了许多。那名士兵被炽热火焰所烧,立刻惨叫起来。
然而他还未惨叫,一声咔嚓声就断绝了他的性命,他脖子瘫软,往着不可思议的方向扭曲。
而他身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名死去的士兵身体。
就趁着这个空隙,诺艾斯踩着他们的尸体,度过了一道火线。
其余士兵虽然恐惧万分,但是眼前活路在前,哪能不走。纵使有人清楚前方死路一条,打算留在这里,也被诺艾斯以死亡胁迫带走。
他们在诺艾斯的恐惧笼罩下,只能顺从。诺艾斯冰冷地收割着自己士兵的生命,一直到了最后他走出了森林。
就在他们到达了火势没有蔓延到的安全区时,一些士兵试图跑出去,逃离诺艾斯的恐怖控制。
然而就在他们逃出去没多久,他们的膝盖忽然都传来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们重重摔到在地。当他们低头看去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膝盖已经完全粉碎。骨头刺穿了皮肉,鲜血汩汩而流,剧痛使得他们险些昏迷过去。
可是,来自深渊的恶魔脚步却慢慢到了他们的耳边,他们抬头看去,却见到诺艾斯一脸狰狞的笑容,举起了长枪。
长枪落下,惨叫响起,长枪举起,再落下,举起,再落下……
当长枪挂满了内脏和碎肉时,诺艾斯终于收了手,他舔了舔洒在嘴边的鲜血,狞笑着向着森林外面走去。
少年的心,似乎已经在慢慢崩坏了。
这就是我所追求的杀戮?
他踉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