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吟游诗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琴,而坐在了就把旁,也就是塔兹米的旁边。他点了一杯调制酒,喝了起来。
晶莹剔通的酒杯中流淌着鲜红如血的酒水,映出了坐在旁边的男人的脸。吟游诗人晃动着杯中的酒水起来。那男人的脸在水中变得扭曲起来。
男人冰冷而深邃的眼眸却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杯酒,仿佛也通过反射的镜面,看着吟游诗人那双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吟游诗人拉扯了一下帽子,遮盖住他那微微眯着的眼睛,将湛蓝如天空的瞳孔收了起来。
吟游诗人没有看那男人,却忽然问道:“外地人吗?”
那男人沉吟片刻,眼睛扫了一眼吟游诗人,好像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许久,道:“是。”
吟游诗人轻轻喝了一小口酒,然后继续问道:“我叫拉斐尔,你呢?”
那男人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貌似没有义务要告诉你吧。”
吟游诗人拉斐尔笑了笑,没有再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话锋一转:“你要知道,一个陌生的外地人,来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可是很招人怀疑的。”
说完,吟游诗人又加重语气地说了一句话:“特别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
黑发男人漆黑的眸子忽然紧紧盯着拉斐尔,冷冷地问道:“这时劝告?还是警告?”
拉斐尔露出了帽子下那双湛蓝而美丽的眼睛,笑着道:“两者都有哦。”
黑发男人点了点头,道:“多谢提醒。”
酒馆老板在一旁则道:“这位客人,需要住宿吗?我们这里有住宿的地方。”
黑发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酒馆老板“哦”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拉斐尔这时忽然小声道:“革命军的运粮部队,将会在今晚到哦。”
说完,吟游诗人就这样走开了,然后拿着风琴走到人群中央,继续演奏着适才停下的乐曲。而那黑发男人听了之后愣了愣,急忙转身看向那名吟游诗人所在的地方。
然而吟游诗人那微微眯着的眼睛却仿佛告诉他:言尽于此。
黑发男人忽然感到背后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一股恐惧之感油然而生,他冰冷的双眸紧紧盯着那名吟游诗人,提高了警惕。
酒馆外风在怒吼,雨在呼啸。冷意蛰伏在这片大陆的土地上,散作如雾霭般的朦胧。
随着夜色越深,风雨越大,这座城镇的灯火便越是稀落,暖意也渐渐消退。只有这家酒馆,金色小麦,还透着点点火光,照映在大街上。
此时酒馆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仅仅留着几名喝醉的酒客,老板和吟游诗人,当然,坐在吧台边上的黑发男人却还是静静地喝着一杯又一杯的果汁,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眼神不时看向门口,又看向那名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似乎没有理会这丝不友好的目光,在冰冷的实现下,依旧唱着柔和的歌曲,诉说着曾经的英雄故事。酒馆老板则趴在吧台上小憩,要知道,他们酒吧可是不分昼夜地营业,而这家酒馆的人气也有一部分因素是从这方面出来的。
这时,一名喝醉酒的酒客醉醺醺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吟游诗人的身旁,看到了那黑发男人那张精致的脸孔,发起酒疯来。
那名酒客爬到了吧台上,满头蓬乱的散发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而那满口黄色黑色的烂牙中,更散发这浓烈的酒味,这两种无比浓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黑发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酒馆老板被这场小型骚乱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看到那个醉汉之后,不禁感到一阵头痛。这名醉汉是经常光顾他们酒馆的客人,是住在离着不远的一家小农场里,他的妻子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于是这些年就一直沉浸在这酒馆中,醉生梦死。
虽然作为常客,自然给这家酒馆带来利益,但是这位醉汉的酒品确实出了名的不好,经常喝醉酒,然后到处闹事,即使有酒馆老板从中调解,这名醉汉还是在一个月中会被人打好几遍。
当然,即使被打得浑身是伤,甚至连五官都扭曲了,但是第二天却还是依旧挺着鼻青眼肿的脸,来这里光顾喝酒。
但是,酒馆老板这次头痛的却因为这名醉汉惹到了估计最难惹的人,也就是这名神秘的陌生男子。
因为,在这醉汉接近这名男子的瞬间,酒馆老板就看到了这名陌生男子那苍白而有力的手指,已经接触到了那漆黑冰冷的剑柄了。
酒馆老板咽了咽口水,连忙从吧台中连爬带滚地跑出来,拉住了那名醉汉,对着那名黑发男人道:“这位客人……不好意思,他……有有些问题……”
黑发男人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见到那名醉汉被制服了,就没再理会。
这时,大街外面传来了三两声喧哗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铁甲拖行在雨幕中的清脆声响。远方的钟楼处,响起了阵阵凯旋的钟声,尽管是在雨天,深夜,但是道路两旁的房屋中,也有不少人走出来,远远眺望着这座城镇的大门。
钟声响起,代表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运粮队回来了。这个消息对于这座遭遇饥荒的城镇来看,是一个好消息。毕竟寒冬将至,风雪将来,唯有储备好食物,人们才能安然度过寒冬。
人们望着大门的眼中,充满了期盼,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一名瘦弱的妇女依靠在门边,看得出她家里生活不算很好,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