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仪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眼神隐藏在镜片下：“结果，我们这次作战，到底算是赢了还是输了呢？”
恙神涯坐在作战室的椅子上，目光从屏幕上收了回来，稍稍地耸了耸肩。
距离在六本木爆发的那场战斗，已经过了整整四天。
就结果而言，那场战斗的确是获胜了。
不仅全歼在场的antibodys，收获了大批武器，甚至还拿到了最新型的end-nave斯坦纳，弥补了被摧毁的朱蒙机体。
然而作战过程却谈不上华丽，甚至让人感到很失败。整个行动都被掌握在那个男人手中，包括他在内的全体葬仪社成员，都只是服从安排罢了。
托这件事的福，那个男人在葬仪社内部的评价几乎降到了冰点。
尤其是鸫，甚至还发表了‘那个混蛋真是可恶啊，要是找到他，能不能直接把他右手切下来’这样的言论。
当然，鸫之所以会这么火大，主要还是因为她输给了那个男人。
鸫作为情报负责人，无疑是非常优秀的。
然而这回无论是情报，还是电脑技术，她都败在了对方手下，葬仪社专用的信号频道也被他轻易入侵，这让一直以来心高气傲的鸫怎么忍受得了。
这一连四天时间，鸫都窝在操作室里钻研代码，说是要写出一个绝对不会被入侵的保卫程序。
恙神涯也没去阻止她，有动力始终是好的，要是她真能编写出那种程序，对葬仪社接下来的行动无疑是种极强的助力。
除开这一点外，兴许也有恙神涯感觉很疲倦的原因吧......
这回作战行动不仅被对方全面掌控，就连预定由他来使用的虚空基因组，都被对方抢先用了，这让恙神涯着实有些不好受。
“且不说这次作战结果，最让我不可思议地，还是祈竟然被人拐跑了。”四分仪扶额道。
闻言，恙神涯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摇头：“老实说我也有些没想到啊.......那个感情寡淡的祈竟然也会有说出愿望的一天。”
六本木的战斗结束后，恙神涯曾与楪祈通过一次话，也没说什么，就是楪祈向他报告了她不想这么快回到葬仪社，打算在外面待几天，希望他能同意。
对此，恙神涯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
第二反应则是认为楪祈是被那个男人逼着说这些话的，要不然就是被他威胁了，然而出乎意料地，事实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因为楪祈在说这些话时，他很清晰地听见了对面传来的惊讶声，可能对方也没想过这个有些呆呆的女孩儿会说这些吧......
总而言之，再三确认了这些话的确出自于楪祈本愿后，恙神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多说什么，只能苦笑着同意。
“或许是我们对她太过苛刻了吧，自从把她带出研究所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跟着我们战斗，从没有真正地自由过......”恙神涯叹了口气，“也是......她是人，虽然不说，但终究还是会累的啊......”
“......”四分仪沉默不语。
的确，葬仪社成员虽然基本都有过这样那样不幸的遭遇，但多多少少，他们都曾拥有过一丝幸福，不至于人生全是一片黑暗。
可楪祈呢？
她自有意识起，就一直生活在苍白空洞的研究所里，空气里全是药水的味道。
整天被注射着各种药物，被抽血研究，又或者被浸泡在培养仪里。偌大一个研究所里，就没有任何人真正在乎过她，都只把她当作是用完即弃的实验体。
即使后来被救了出来，但恙神涯能给她的也只不过是个名字，再给不了更多的东西；葬仪社的同伴虽然都用‘小祈’这样亲昵的称呼叫她，可说到底又有多少人真正在乎她呢？
也许她始终没能摆脱那种孤独吧......所以才想要抓住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即使不知道世界有什么，但还是固执地想要到外面去。
“你不担心她么？”四分仪问。
“我本来很担心她，跟着那个男人一起会不会被欺负，可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渐渐地也没想象中那么担心了......”
恙神涯低垂着眼，“算了......在真正的巨变到来前，还有一段平静的日子。
即使冒点危险也无所谓了，就让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体会一下自由吧......毕竟，谁也不想作为别人的武器过一辈子啊......”
四分仪瞥了他一眼，见他无意再多说这些事情，便改口道：“你认为那个男人说的是真是假？”
“应该是真的。”恙神涯说。
前天晚上经由终端机的联系，他和四分仪作为葬仪社的代表，瞒着一众葬仪社成员，私底下去见了那个男人一面。
这是后者主动提出的会面，一度让四分仪以为这家伙不怀好意，谁知见了面才发现，对方还真的只是想见个面而已，就连约见的地点也选在了一间咖啡厅里。
理性、冷静、睿智。
这是恙神涯对于那个青年的第一观感，四分仪的认知跟他所想的差不多，都这么觉得。
如果以上特征出现在某位成年人身上的话，还不算多罕见。
然而让他们吃惊的是，对方居然只是一介高中生，目前就读于天王洲第一高校，这般年纪就有如此高超的手腕，着实让恙神涯有些震惊。
当然，恙神涯本人也只要十七岁，如果按一般情况，他现在也是高中生。
可这情况终究不同。
他之所以能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