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思维停驻在年轻时代的老人,梁周承提议就在附近的一个水上餐厅吃饭,美其名曰“水山餐厅”,其实就是一个靠在湖边的画舫,只是白天来得不是时候景色略显得单调了一些,也没什么用餐的客人,若是晚上来,湖面、画舫、岸上的树木山石灯光一打,或许还是有些情调的。
梁周承提出了明天在我家开“葡萄会”的事情,大家原本落寞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胖子又在一脸热情的和蓝沁解释什么是“葡萄会”。
看着这群年过不惑的中年人脸色又有了十几岁毫无顾虑的笑容,我想到了王尔德说过的话:一个人想要恢复青春,只消重演过去干过的蠢事就好了。我是个热衷于干蠢事的人,原来朋友们也是同样的,多好,卸下世俗的伪装,青春常驻,还有我们敬爱的老师。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梁周承载着我非说逛一下街,我困得要命,笑他一个大男人现在怎么热衷于逛街?
他莞尔一笑,“从来就没给你买过衣服。”
我明白他的心思,笑着说,“花钱谁不会啊,你很想当搬运工吗?”
“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点点头回答。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蹙着眉头接听着,没有出声,末了,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他转过脸对我说:“公司有点急事,先要回去一趟。”
我如获重释,“那好,你在路边上放我下来把,我自己打车回去。”
“谁说让你回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公司,一会就能处理好的。”他狡黠的笑着说。
“那好吧,只要不嫌我打扰你。”我也只能怨自己上错了贼车了。
“怎么会呢,你能打扰到我,我才荣幸得很。”说着车子就停在了一座玻璃幕墙闪亮的摩天大楼底下。
在电梯口有几个男子恭恭敬敬叫了声“周总”,梁周承的脸从原来的柔和变成了刀削似冷峻。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十八楼,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电梯,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只能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前台的女孩清脆的叫了声“周总好”,他的脚步也没有慢下半秒的迟疑,我朝脸上还凝固着笑容的漂亮的女孩做了个鬼脸,跟着他跨进了一个大的办公空间,原来有些嘈杂的格子间们,瞬间鸦雀无声。
我看着他直往尽头的办公室而去,我也已经跟着有点气喘嘘嘘了,索性就停了下来,看墙上的样板间照片,一张一张的驻足观看思量。
办公室里传来了大声的斥责声,透过依稀的百叶窗,能看到梁周承的脸从未有过的狰狞万分,仿佛体内的那个魔鬼马上就要撕裂躯壳腾空而出,这我倒是真的有心想看一下。
格子间有了小小的沸腾,接着有个小个子的男人抱着一大堆文件畏畏缩缩的从门的缝隙里躬身出来,格子间的又只剩下低头假装无视的黑脑瓜了。
我拿着一本工程案例,坐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上,一个年轻的女孩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低声问我找谁,我指指里面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方步的梁周承,女孩凑在我耳边说:“老板在气头上,现在最好不要去惹她。”我感激的点点头。
我看着女孩讪讪而走,其他几个格子间的有意无意朝我这边张望了一下,虽然无声,但我想□□上肯定是有些讨论的,我无意揣测,人困乏得很,盯着膝盖上的工程案例图片,竟然昏昏欲睡了过去。
突然感觉身上压了什么重物,猛得惊醒,身上多了条毯子,梁周承正蹲在地上望着我:“不好意思啊,月儿,一有事情就把你给忘记了,想睡的话就到我办公室里睡吧,那里有大沙发可以躺一下。这里凉,空调的孔就在顶上,不要吹感冒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果然空调孔的红色绸子在热烈得飞舞着,“你忙完了吗?”
“还没有。”
“那你先忙完了再来找我吧。”
他点点头,又返还了办公室。
经他这一折腾睡意全消,我环顾这偌大的办公室,进进出出还是有人忙碌着,只是现在是午休时间显得相对安静了点。
曾经有段时间我工作在这个格子间中,人与人之间的热络让我喜悦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才渐渐了解个中的派系和站队,说错了几次话有了几次摩擦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钢筋水泥的森林和苍木遮天的原始森林一样是有生存法则的,很快就厌倦了这种画个圈圈相互诅咒的环境,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自得其乐去了。
戴上耳机拿出速写本,上面有我未完成的工作条框,反正我早已经习惯随时带着工作走,随时进入状态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梁周承一脸解决了问题后的释然样子,“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那就回家。”我忙不迭的收拾东西。
“什么回家?不是说好了逛街的吗?”他接过我沉沉的背包。
都说女人天生购物狂,我也不例外,刚才还很困乏得想逃避,一进商场睡意就全消了。平日里虽不怎么逛街消费,但一旦消费起来就横冲直撞的直往品牌去,此时更赶上夏末打折,我对是否新款倒是没什么想法的,只要喜欢,加上现在折扣,不知不觉就已经四五个袋子提在了梁周承的手里了。
我试着一条米白绣着几何图案的长袖短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喜欢长裙的要命,但是出门似乎也只有穿短裙的命。
身旁几个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