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和陈恪之两个人在一起多年,并且感情看上去还不错的情况下,又是因为什么覃松雪才会被逼成这样?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良久之后,覃父才对覃松雪问道。
覃松雪想了想,回答道:“我忘了……大概可以从初三毕业算起,十五年了……”
覃父又是很久都没有说话,病房内的气氛很尴尬,覃松雪为了打破僵局,主动开口道:“爸,还是您听我说吧。”
覃父点头道:“你说,我听着。”
覃松雪不敢做深呼吸,胸腔一直有点疼,停了几秒后,说:“爸,我和陈恪之在一起十五年……您知道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爱人,他还是家人,在我心里,陈恪之,你,还有妈,三个人是最重要的部分。爸,对不起,我一直瞒着您这件事……”
从覃松雪口中听到爱人这样的称呼还是令覃父有些许不适,他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接受了易修昀和高丞曦的关系,并且两人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过亲密的举动。乍听到覃松雪把陈恪之称为爱人,覃父心里的别扭程度可想而知。
“爸,我们很早之前就说好了,即使不能领证,但得一直生活在一起,就像之前一样,他白天去上班,我就写字,等他回来,然后一起去吃饭……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偶尔我还会出门去找高丞曦,时间更充裕的话,还可以出门去旅游……就这么过下去,真的很好……”
“可他考了公~务~员,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没去帝都,但是我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知道可能会有一天他离开我。”覃松雪看着覃父,笑得特别无奈,“我以为他会为了我不去结婚的。”
覃父眉头紧锁,想说话却被覃松雪打断了。
“爸,我今天看到他和一个女人相亲了,他马上要升正处,不可能不结婚。”
自己儿子是同性恋是一回事,但被别人抛弃了又是另一回事,比起前者来说,作为一名父亲,他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后者。
“爸,我只是有点难过,没大事……我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去妥协的。”覃松雪声音虽小,但语气毋庸置疑。
“儿子,你知道,爸不可能去支持你的这个选择。”覃父撇了一眼墙上的禁烟标识,把摸烟盒的*压了下去,“但如果你真的没办法改变,爸也不会强求。”
“谢谢爸。”覃松雪由衷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儿子,你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覃松雪这回笑得异常灿烂,坚定道:“爸,这个您放心吧,您和妈妈养我长大,不是为了让我去给别人作践的,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他陈恪之敢这么干,我不会善罢甘休。”
覃父拍了拍他的肩:“你都这么大了,该明白自己要干什么,爸只能这样劝你,你还有下一个三十年,今后的路还很长,你的人生,也不是只能有陈恪之一个人。”
“爸,我都明白……只是今天没能控制住,让您担心了。”覃松雪叹了一口气,呼气的时候动作十分缓慢,怕激起又一轮的疼痛,“这事儿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怪丢人的。妈平时工作那么忙,别让她为我操心,我和陈恪之已经没事儿了,如果妈知道了,反而会更加麻烦。”
覃父点头,愿意替他保密。
“爸,这个月我还想和高丞曦出去玩一趟,随便走走,就当是散心了,可能得好几个月。”
“你自己把握吧……我出去抽根烟。”
本文独家发表于
139
陈恪之第二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是覃父接的,他对陈恪之说覃松雪在医院,晚上着凉有点发烧,挂一瓶盐水,没什么大碍。
“爸,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覃松雪伸出手。
覃父用眼神问他行不行,覃松雪点点头示意他没事。
“喂,哥?”覃松雪透出些许虚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别担心,我挂完水就没事儿了……啊,用不着来看我,又不是第一次发烧。”
每一件大事发生之后总会飞速地令人成长。经过了一晚上的调整,覃松雪已经能做到淡定地与陈恪之通话不露出半点破绽了。
中午覃松雪从医院出来,下午在家里待了一会儿。
“爸,我过去找陈恪之。”
覃父点头,孩子们之间的纠葛,得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他相信他儿子会把这件事给处理好。
坐在出租上,覃松雪的内心已不像昨天那样翻腾,手里攥着那对碧绿的雅安绿石印章。
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陈恪之做不到这一点,他们之间已经彻底完了。
下午六点半,不出意外陈恪之在家。
覃松雪开了门,陈恪之还在吃饭,看到覃松雪来了,陈恪之有些惊讶。
“病怎么样了?”
覃松雪面无表情,漠然地坐在陈恪之旁边:“病都好了,再也不会犯了。”
陈恪之:“我听你说话怎么还像有些问题?你声音不太对。”
覃松雪:“哦,医生说我呼吸道出血,我说话声音大了有点难受。”
陈恪之用纸巾擦了嘴,把没吃完的盒饭扔进了垃圾桶,要去亲覃松雪的脸。
覃松雪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开:“别碰我。”
陈恪之面上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