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京城居大不易,可现如今地方外放若不是实职,要想干干净净,恐怕也不容易。咱们家自此后要想平安长久,剥离太子一党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恐怕还得清净自守才行。可是要想在钱权上做得不太打眼,咱家就必须有多些正当来源。”长孙正中石家目前的钱财核心来源。
除了地方上搜刮的,主要是来自田亩地租的,严格来说并不丰饶。更加上当年正白旗和两黄旗的换地风波,更是以正白旗的全面退让作为最终结果。
“可是,如今要想有所成就,恐怕就得从铺子里入手。只是地方上的物资不丰,开一个简单铺子简直没有什么用处,何况外放的话,每家的地方经常换的,没有长久的官员坐镇,铺子也不会长久。而京中铺子各行当齐活,每家后头都站着一尊大佛,就算咱家,也不过能博个公平的环境罢了。只是后进的铺子要想挤进一个行当,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要想挣钱,还得出新。”
这么一来,华善就必须重视长孙说的,是的,这世间要有钱必须有权,可是要想权长久,又必须很有钱。石家早有开铺子的打算,只是最后也是和常人一样,开了粮油铺子,只因当年换地之后,有些地只能种些花生、芝麻、大豆。纵然出油很少,也是能出油不是?一年出息不是很多。至于绸缎铺子,也是不温不火,虽有一些新花样,但是很快也被其他家抄袭。也有其他家出了新花样,被自家抄的。
而她这个孙女既然提出了这个,就一定有解决办法,他这会是完全被提起兴趣了。
“玛法,我这个法子,或许能把咱们家拧成一股绳,合族获利。更兼之,阿玛要管旗丁人口,您心里最是清楚,咱们京里正白旗人混得如何?怕是大多还不如那些外放的包衣,若能给他们寻个晋身之道,难道不才是咱们家长久保有安康的路吗?”
弯弯绕绕,长孙就是要石家满掌正白旗汉军旗以及旗下包衣。她就是要悄无声息地挖皇帝的墙角。
心太大了,她不仅要动满清官职的根基,还要挖皇帝墙角。华善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可这也是**,任何一个家主都不能拒绝、实打实的**。
即使在今天,华善仍旧保留着对实权派的向往。只因这个派别始终保有与皇权谈判的权利——我可以不反你,但前提是你不能随意处置我。
鳌拜几近造反的行为,也只是杀了其族人之一二,苏克萨哈不过是反对鳌拜,就被合族尽灭。决定这一切的就是对手的实力。
鳌拜是开国五大臣之后,年纪小小就军功遍身。瓜儿佳族人在镶黄旗中掌握人口旗丁多年。苏克萨哈爹是额驸,他却不是公主之子,靠出卖多尔衮上位,后来在江南虽多有军功,但是最重要的却是投靠太皇太后才有后来的辅政之位。可是他们家在旗人中的势力从来不强。
所以鳌拜把他做侍卫的儿子说杀就杀了,所以最后鳌拜把他全家合族尽屠了,也没人站出来反抗。可是皇上要把鳌拜族人尽屠了,那皇上的皇位做得稳不稳恐怕就两说了。到最后,为稳旗人人心,连鳌拜都没弄死,杀了一批小人。
康六年发生的事情,严格来说影响了华善的后半生。当年华善为了家族避退宫廷,从而丧失了康八年以后的高位。到平三藩的时候,碰上三藩精锐部队,在判断是一场硬仗的情况下,华善果断采用围而不攻的决定。为的就是保存自己的实力。当然也是保存满清八旗的实力。
只可恨索额图那厮,不懂兵事,反而弹劾自己退避畏战、抗命不遵。也不想想,另一股叛军就在不远处,这边要是惨胜,那边平叛的要是顶不住,自己领的这支部队就得全军覆灭。
对了,索额图与自己有旧怨。这会不会是自己家孙女被立为太子妃的原因之一?华善的大脑闪念一过,却肃然一惊。这时的长孙却只是看着窗外略显萧瑟的冬景,只是仍有绿,仍有颜色罢了。
但是华善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思考。若是自己与索额图有旧怨这条考虑进去,恐怕孙女的太子妃,就是圣上让自己家就是代替赫舍里家的一步棋。石家要想不参与,怕是难。除非自己父子瞬间死了。
一想到这里,华善立刻阴谋论了。赫舍里家安插在自己家钉子,究竟为什么在几年前鼓动太姨娘掌握内院?自己儿子自幼练武,如何又因湿毒,而险些回不来?
恐怕若不是前段时间插手的家族太多,自己孙女落水,那头停了一停,恐怕自己儿子就真的回不来了。儿子若死了,自己怕是也活不成了,年岁在这,加上丧子的伤心。再要有点毒,内院有点不净,恐怕也会死得合情合理。
到那时,全家都得丁忧,至少自己剩下三个儿子和十来个孙子比得如此。太子妃在宫中孤立无缘,守孝不合皇家规矩,不守,必受诟病,她自己心里那一关恐怕就过不了。外家不得用,内宫再挤压。孙女这个太子妃必是不得力的。
索三,你这毒夫,圣上主子必容不得你在太子身边。在这一刻,华善为自己家掌控正白旗一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就是——此局已入,不争即死。
虽现在还不到跟索三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时候,可若到太子即位时,索三还没倒,恐怕那时就真得见血了。
华善虽在心里下了此仇必报的决心,可他也不会对什么人说。他平时虽肆意,但是大事从不糊涂。只是却真的却担忧起孙女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