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初春,时隔四年,木念又回到了s市,这里下了一夜的暴雨,导致航班几乎瘫痪,她所乘坐的飞机先是在附近城市上空徘徊一阵,之后又不得不改降在另一个机场,延误了几个小时。
取了行李之后,她拿出手机刚开了机,几条短信就跳了出来,发件人都是同一个人,她看了一眼短信的内容,记下地址之后放回了包里。
木念在机场外上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报了地址,便向后靠去,闭目养神。
不是早高峰的时段,路上交通并不堵,但还是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确定了门牌号之后,木念拉着行李往里面走,推开虚掩的大门之后,她沿着鹅卵石铺的小路走了进去,行李箱的轮子撞击着不平的路面,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在这样的静谧的地方格外突兀,她尽量控制着,不让声音太过明显。
两边种满了竹子,高高耸立,走了一段之后,便豁然开阔,欧式洋房的南面是一大片花园,显然经过精心打理,里面种了不少的植物,池塘中央立了一座女神像,旁边是两个矮凳,坐在那里可以一览整个花园美景。
木念不由放慢了步伐,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她身体舒服了不少,身心都有一种安宁之感。
虽然还没进到洋房内部,但木念对这里相当满意,她之前在b市抽不开身,因此租房事宜便交由她弟弟木宇处理,他平时做事毛毛躁躁,可这次倒是难得靠谱了。
顺着台阶,木念走到了洋房的门口,抬手按了古铜色门旁边的门铃,木宇之前在电话里告知了她房主的信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身体虚弱,腿脚受伤需要坐轮椅。
木念垂下手耐心等待,十几秒后,门被打开了。
木念的视线偏下,看到了男人修长的腿,以及指节分明的手,她的视线缓缓上移,灰色的毛衣,他身形颀长,她抬眼向上才看清了他的脸。
面容俊朗,轮廓分明,下一秒,她撞进了那双如墨般深邃染上浅笑的眼眸。
木念的心脏漏跳了两拍,脸上原本扬起的礼节性的微笑一下子僵住了,好几秒的时间,她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瞳孔放大,眉毛微抬,完美演绎了她心中的震惊。
顾淮。
他的名字就在木念的嘴边,但她一时语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徒然意识到暴雨加飞机延误原来并不是今天经历的最糟糕的事情。
“木念。”清冽温润的嗓音念出了她的名字,时隔四年。
木念垂眸避开了那双眼睛,抓着行李箱的手慢慢收紧,她咬着嘴唇,心里已经骂了木宇无数遍。
身体虚弱?腿部受伤需要坐轮椅?呵呵!
“怎么了?”他低沉的声音再度在上方响起。
木念扯了下嘴角,“木宇说你需要坐轮椅。”
顾淮很快明白了她这样反应的原因,开口给出了解释:“之前他来的时候我的确受了腿伤,现在已经好了。”
原来如此……木念注意到他嗓音里带着一些沙哑,脸色的确有些苍白,腿伤是真的,风寒显然也是真的,木宇和她说的的确都是客观事实,却刻意隐瞒了重要的部分,不用想也知道是顾淮教他这么说的,真是说话的艺术啊。
思及此,木念想到了一件事,两年前顾淮出国疗伤,之后并没有听到任何他回国的消息,她不由好奇,视线却落在他的鞋子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前。”他已经回国的消息鲜有人知晓,顾淮垂眸看着仍然低着头的木念,与多年前的记忆几乎重合,还是那个不敢直视他的女孩,“进来吧。”
听到这三个字,木念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手抓的更紧,四年没有见到顾淮,不是尴尬,除了惊讶之后,更多的是紧张。
轻笑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呼气声飘入她的耳畔,顾淮第二次叫了她的名字,“木念。”
“嗯?”听到自己的名字,木念下意识抬眸看去,视线交汇,他的眼神深邃明明并不犀利,也没有任何审视的意味,但对于她来说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总觉得自己分分钟都会被他看穿,她不自觉的轻咬嘴唇,心脏不由重跳了一下。
他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咳咳。”
顾淮眉头微蹙,侧了一下身,掩嘴咳嗽了两声。
木念没有移开视线,看着他略有点苍白的脸,她意识到他的风寒还没好,她迟迟不肯进去,让穿着单薄的他吹了冷风。
毕竟是她导致的,木念主动开了口:“你,没事吧?”
顾淮很快止了咳,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些许嘶哑,“没事。”
“先进来吧。”他应该是察觉到了她的抗拒,语气依旧不强硬,甚至比之前要更加柔和,顾淮从不会在任何事情上逼迫别人,但总让人无法拒绝,她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到了这里。
木念点了点头,反正都已经付了一年的房租了,她正这么想着,顾淮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他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食指的一刹那,她如同触电一般的一麻,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顾淮像是没有察觉她细微的变化,“我来拿吧。”
只是一个绅士之举,木念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便松开了自己的手,她抬头的瞬间,顾淮恰好倾身,一瞬间很自然的拉近了之间的距离。
他的侧脸线条硬朗,棱角分明,因为用力,下颌绷紧,喉结微动,木念心里咯噔了一下,呼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