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晨夕感到身后阵阵阴气,往后一瞧,心中发紧,这人一看就不是仗义行侠的主儿,这回可真是前有虎后有狼,只能寄希望他们不是一路,最好虎狼相争,这样自己才有脱身的可能。
烈日下,几人对峙着,掌柜二人防范着墨黑人,言晨夕站在他们之间,不敢轻易妄动,只怕稍有动静就会打破这个平衡。
“别动!”小二突然开口,一脸邪恶,“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言晨夕强笑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啊!”小二舔着手中的匕首,吊着眼睛瞅着言晨夕:“把手里的东西丢出来。”言晨夕抿住双唇,复笑道:“何必这么凶?我拿出来就是了。”说着,就把袖中的“龙涎香”扔在地上。
在龙涎香落地的瞬间,场中的形势突然改变,小二缠住墨黑人,掌柜犹如狂风,瞬间刮到言晨夕的面前,幸好言晨夕警觉,在众人动的刹那就地上一滚,正好躲开了掌柜,虽然时间很短,正够墨黑人甩开小二,逼退掌柜。
“你是幽魂?”小二狞笑道。
言晨夕不知幽魂是谁,但她大概能确定这个墨黑人能暂时确保自己的安全,也许只是从虎穴掉入狼窝。
“他是幽魂?”掌柜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身形也慢慢后退,仿佛幽魂是一个传染病源,只要靠近,等待的只有死亡而已。
小二冷笑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短剑:“听闻幽魂本是江湖上的剑客,十多年前被好友背叛,死于一座无名小山中,现在看来传闻果然不能信。这是血斩剑,是与剑无血手中的银魄同时铸造的名剑之一,给你送行,也不算委屈了你!”说着,缓缓拔出了剑。
盛日下的血斩仿佛是最好的血玉雕琢而成,轻薄剔透,似乎阳光也能从剑身穿过,在地上留下斑驳剑影。
直到此时,幽魂才正眼看着小二,最后嘴唇微动,吐出三个字:“你—不—配。”是小二不配与他动手,还是他不配使用血斩?言晨夕还未想明白,就见他们二人斗在一起。血斩在挥动间留下一道道琉璃般的色彩,美得炫目,却也致命。幽魂手中虽然没有武器,可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言晨夕看得正精彩,忽生警惕,身子往旁一跃,可惜她失去功力,没有完全躲开,只避开了要害。掌柜还想补上一掌,就见幽魂的残影还留在小二的面前,他的真身就像从地底冒出的真正幽魂般突然出现在掌柜身旁。
掌柜不敢恋战,结结实实接了幽魂一掌,踉踉跄跄地跑了。
言晨夕中掌后,只来得急看见幽魂逼退掌柜就倒地昏迷了,等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美的雕床上。古道旁的惨淡杀戮死后似乎已是上辈子的事,这里雕梁画栋,纱幔飘浮,仿佛自己到了另一个时空。
“小姑,小姑。”叫声渐进,随着撞开门的声音,蹦进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看见言晨夕,整张脸都染上了笑容,“小姑,你终于醒了。”说着,几步就走到了床边。
言晨夕望着兴高采烈的少年,一阵恍惚。
“小姑,你没事就好了,你都昏睡了一整天了,要是你今天还不醒,我就拆了那个蒙古大夫的医馆。幸好你醒了,看来那个老头也有些能耐!”
“子丹,这是哪儿?你不是在洛阳吗,我怎么在这儿呢?还有家枫哥他们呢······”言晨夕急忙问道。骆子丹连忙打断:“小姑,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呀!”
“师姐,重英门的沧浪长老还在偏厅等你苏醒,要不我们一边去一边聊吧!”
言晨夕这才注意到跟着骆子丹进来的少年:中等个子,浓眉大眼,宽宽的额头,一脸正气。此时见言晨夕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颊微红。言晨夕惊奇地看着,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害羞的男孩?忽然福至心灵,惊叫道:“你是明化?”
明化红着脸,低低地应了一声。
“天啊!”言晨夕抚着额头长叹,“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如此地害羞啊?”听着这话,明化的脸更红了,骆子丹不满道:“真是不害羞,明明比明化师叔小,还硬赖着当了个师姐。”
“骆子丹。”言晨夕低吼。骆子丹摇摇手:“好啦,我们快去偏厅吧,那个沧浪老头还在偏厅等着呢。”说着,几人就走去了偏厅。
这家主人姓李,是个正经的读书人,单名“仙”,字慕白,是骆家枫的同窗挚友,为人虽然迂腐,待客却极为热情。几个月前,骆子丹见父亲追逃婚的小姑,也想到江湖去游荡一番,便离家出走,巧遇准备到骆家贺喜的明化小师叔,后来又听说有人请杀手楼找小姑的晦气,正在焦急时,遇见重英门的沧浪老人,探寻到言晨夕的踪迹,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到时,只见倒了一地的人,除了言晨夕受了伤以及死了个小二外,其余的人显然都中了mí_yào。无奈之下,骆子丹记起扬州的李家,虽只有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但李家还是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这是个很严肃固执的老头!看见沧浪老人,言晨夕就在心中给他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刚进门,还未给其他人打招呼,沧浪老人睁开了本来闭着的眼睛,锐利的目光直射言晨夕,其中饱含压力。言晨夕脸色骤白,神思仿佛都被沧浪老人的刺人目光击散了。
忽然,一声大喝,明化挡在了她的前面,言晨夕这才回过神来,冷笑道:“好一个沧浪老人,好一个江湖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