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有两条裂缝,歪歪曲曲地爬在那里,在她抬头的时候,一只蜘蛛快速地沿着裂缝钻进了墙体。
该找人来修缮一下了。
华殷叹气,百无聊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放低重心向背后的墙靠去。手里的水笔除了在笔记本上轻点了几下留下几点墨印外,根本没有写任何一个字,被她夹在手里快速地旋转着,然后毫不意外的“啪”地一下掉到了地上。
弯腰去捡,审讯室里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飘到她的耳朵里。
“你杀害被害人时用的是什么刀?”
“水果刀。”
“多长?”
“不算刀柄,大概30厘米。”
“……”
华殷沉默着捡起笔。
目光透过审讯室的窗户玻璃望向里面姓高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像是几天未睡,头发蓬乱,低垂着眼,青黑的胡子茬冒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刮干净。
乍一看,这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模样,谁也不会想到,他在四天前手段残忍地杀害了他相恋多年的女朋友。
难怪都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斯斯文文的外表下面到底藏着怎样肮脏的心呢。
华殷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盯着笔记本继续发呆。
察觉到被人挡住了灯光,她抬起头,队长姚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笔挺的西装外套被他解开了扣子,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随意地拎着文件袋,表情显得十分轻松。
华殷赶紧站直了身体,“队长。”
“不是让你先走了吗?都准备结案了,怎么还不回去?”姚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看看,这都快十一点了,要让人知道,都该说我剥削下属了。”
“队长不也没回去吗?”她笑了笑,“总不好让队长身先士卒,我们这些当下属的看着你卖命吧。”
姚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么见外的话,这一次能这么快顺利结案,还要多亏你发现了疑点并且找到了凶器,不然哪能这么快就结案。回头我就给领导打报告,让他给你加奖金。”
华殷微笑,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
两人并排着向车库走去,想起口供里写的杀人动机,华殷犹豫了一下问道:“队长,犯人为什么要杀他女朋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因为亲眼看到女友和别的男人去开房,接受不了对方出轨,一时冲动罢了。”姚远停顿了一下,“口供上是这么写的。”
“那他知道他女友所谓的出轨对象其实是她远房表哥吗?”
姚远沉默:“……现在应该知道了。”
华殷也不说话了。
多年未见的远方亲戚来投奔,被害人带他去宾馆暂住,却不想正好被男友看到,以为是女友出轨。再加上两人才复合没多久,在被背叛的愤怒与对爱情的绝望双重作用下,年轻人最终对恋人下了毒手。
原本可以简单解释清楚的误会最终造成了如今的惨剧,说起来也实在令人唏嘘。
“队长,你说他现在后悔吗?”
“或许吧。”姚远说,“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伸了个懒腰,“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案子算是结束了。”
“是啊,占了周末还没有加班费。”华殷接话道,“本来我还打算回家看看我爸妈的。”
“同志,我们这是为人民服务。”
“是是是,不怕苦不怕累,不能抱怨加班没有加班费。”华殷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话说,最近似乎还挺太平的,都没有什么大案子出现。”姚远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模样。
去年这个时候可比现在忙多了吧。
华殷闻言直接白了他一眼,“好的不灵坏的灵,队长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
……
早上七点,阴天。
像是为了验证姚远昨天的乌鸦嘴有多灵验一样,华殷踩着点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刺耳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这铃声来得突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姚远,对方抓了抓头发,一脸“我的乌鸦嘴没这么灵吧”的表情。
接电话的是副队赵磊,才听两句脸色就变了。
挂断电话扭头和他们说:“是新区派出所打来的,有人在小学门口发现了男童尸体,要我们立刻过去处理。”
话音落下,五分钟后华殷等人就收拾完毕坐在去往事故现场的车上了。
到了现场,校门口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附近的居民、送孩子的家长,男女老少挤在警戒线外往里张望着,不时举起手机对准里面的景象咔嚓咔嚓地不停拍着。
“不要拍照!不要拍!”警卫大喊着,但似乎并不见效。
华殷从这些围观群众中杀出一条血路挤到了里面,法医小组的人比他们先到,已经在做初步的勘察。
被害人背靠铁门坐在地上,两脚不协调地盘着,脖子以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两条手臂略微僵硬地下垂落在腿上,捧着被凶手砍下来的头颅。
昨天夜里才下过雨,地上的水迹还没有干透,已经干涸的血被水一浸,又开始慢慢往外延伸。
华殷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在上涌。
被害人大概八、九岁的年纪,脸有些微胖,嘴角似乎还停留着生前的微笑,她能想象,如果他还活着会是怎样的讨人喜欢。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大的仇恨,才会丧心病狂地杀了他并且砍下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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