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曰: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叹息间,故人不再,垂首悲吟:
燕语低垂,不可量思,星遂斗转,不可索思。
朝起夕去,不可复思,徒有伤逝,不可鸣思。
而后数十载,缘尽缘生,轮回无休......
第一章
[苏氏七秀不自量力无妄山庄永无安宁]
“苏大侠,只要您肯出手,柳家庄四十五口的人命债就能讨回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跪倒在无妄山庄庄主苏奎面前不停地磕头,他失魂落魄地从怀里掏出好几个金元宝。他身上有好几处伤,已经结痂,伤口虽不深,但从他的表情和发抖的声音来看,他必定是经历过一场极其恐怖的梦魇。
苏奎捡起一个金元宝打量着,黑须有些发颤,他低头看着这名青年男子,目光中带有一丝怜悯。这时,一个面容俏丽,眉心有颗朱砂痣的妇人从堂内走了出来,她便是苏夫人,过门前人称九剑女侠,云知舞。江湖相传她与人比剑只出九招,九招之内不胜便甘拜下风,她剑术极高,常常几招内就使对手露出破绽,和她交过手的,即便胜了,也不敢小觑这九剑女侠的功夫,更何况能不败于这九招内的英雄豪杰,少之又少。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雇杀手雇到无妄山庄来了,我倒想知道是谁放你进来的。”云知舞一运气,从丈夫手中夺过金元宝,用力一捏,顿时元宝成饼状。
那青年男子面如土色,三魂早已不见七魄,再给云知舞这么一喝,更是没了主张,慌乱中只好低下头,不敢答话。
“是我让他进来的,云妹,你再瞧瞧这锭元宝。”苏奎翻过一只元宝,底下有“山西柳氏”的印字。
云知舞冲那青年男子没好气地问,“柳远东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家父,晚生柳威。”柳威答话。
云知舞白了他一眼,“虎父犬子。”从这青年男子身上一直散发出一种唯唯诺诺的气息,这是云知舞生平最厌恶的,此时她心中更是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江湖的传闻她并不是没能入耳,没想到最终还是打破了无妄山庄的安宁。
苏奎轻轻地问,“云妹,柳远东和我也有些交情,他柳家一夜灭门,我们也该做点什么,更何况,这灭门惨案连连发生,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缘故?”
云知舞摇头,“奎哥,你在天下豪杰面前金盆洗手,咱们说好不让无妄山庄染上一点血腥的,你忘了吗?我那苦命的孩儿。”
苏奎年胜时有青须侠的美名,他爱打抱不平,凡是前来向他求助的,他几乎都没有拒绝,不知不觉倒是管了许多“闲事”。可惜唯一的一个儿子还没满周岁就被仇家害死,云知舞大病一场,夫妇从此退出江湖,隐居无妄山庄,从此不过问天下之事,
苏奎见云知舞眉目伤情,自己也想起那生平最遗憾的事,可眼下武林名门一个接一个出意外,他虽不再过问江湖事,可这些消息也有不少传入他耳中,他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和好奇。
云知舞见苏奎不答话,心里暗暗着急,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她指着柳威,道“这贪生怕死的小畜生多半是苟且偷生,咱又何必去为他出头,我还嫌他这些阿堵物弄脏了无妄山庄呢!”
柳远东怎样也算是个成名人物,柳威几时被人这么贬低过,此时他恢复了一些理智,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加上此刻受到的侮辱他已经忍无可忍,人在绝望的时刻往往已经忘记了恐惧。他忍不住冷笑起来,“苏夫人,晚生这条命在您看来也许不值一也钱,但晚生绝不是您口中没骨气的窝囊废。这点金子我看也没资格玷污无妄山庄,晚生这就走。”
云知舞大怒,长袖一挥,柳威脸上已经多了两个紫红色的巴掌印,他喉头一甜,吐了口鲜血,本身已经有伤在身,此刻更是踉跄地摔在地上,十分狼狈。苏奎叹了口气,忙扶起柳威,回过头对妻子有些责备地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他已经落得如此凄凉。”
“奎哥,他竟说我是贪财之人,用那肮脏的金子侮辱人。”云知舞自觉有点以大欺小,刚才一时冲动,此刻不知怎么给自己圆场,她做事易冲动,多年来也没改掉自己的急性子。
“救兵没请到,反惹一身骚。”一少女在厅外咯咯地笑着,云知舞厉声道“桔儿,没你的事!”
苏家六小姐苏云桔眯着眼睛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肆无忌惮地躲在苏奎身后,冲着云知舞拌了个鬼脸。她洁白无瑕的脸庞上镶嵌了两个黑得发亮的眸子,像是孩童般地打量着柳威,后者虽然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但面容俊秀,此刻正忍着剧痛瞪着云知舞。
“娘,您又欺负人了。”
云知舞哼了一声,不答话,心里也觉得不妥,从袖口拿出一小瓶金创药,丢给柳威。
“呵呵,倔什么啊!傻小子!”云桔看着把金创药丢在地上的柳威,对他嫣然一笑。笑起来,像极了她母亲。
柳威脸上一红,侧过头去,轻声说“晚生告辞。多谢苏庄主接见。”他的语气已经十分见外,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一个满脸英气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厅来,他正是陆达,人称斩云手,他身边站着妻子苏云荷,正是苏家二小姐。刚才苏奎遣人去通知无妄山庄其他人,陆达自幼和柳家交好,闻讯急忙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