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满意一笑,待目光转向枯树,不免开始犯难起来。由于枯树过大不好搬运,想拖回家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办法拖回家,估计自家那院子也放不下。可现在自己又没锯子,想要将如此巨大的枯树弄成树段光用柴刀想来是行不通,而且时间也不容许。
秦心羽坐在池旁一手撑着脑袋,于咬着他食指不放的鲤鱼对峙,漫不经心道:“大师姐,你也是孤儿吗?”
大师姐身体一颤,柴刀的力道顿时缓了几分,低声道:“我有母亲...”几字后面已是听不清楚。
秦心羽不疑有他,好奇地追问道:“那你父亲呢?”
听见父亲二字,大师姐一咬红唇,柴刀嘣的一声深深的镶进树干,冷声道:“我没有父亲。”曰曰鲜血顺着嘴角流出。
大师姐背对着他,秦心羽也没发觉异样,犹自打趣道:“没父亲?莫非你也和我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来到这个世界还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在我的记忆里,所谓的父亲就是一只成天只会赌博和酗酒的恶魔,心情不好便用毒打母亲和我来出气。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八岁那年,他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和一个女子私奔而去。”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大师姐转向秦心羽,声泪俱下道:“从那以后,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不久便患上重疾,常年靠药物维持生命...”说到后面,蹲下身子的她已是泣不成声。
见她哭的如此伤心,秦心羽暗骂自己大白痴,奈何他又不擅长安慰人,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游移的目光忽然定在鲤鱼身上,脑中灵光一闪:“喂,说正经的,这鱼咬着我不放,我可不可以告她非礼?”
乍听他如此说,饶是沉浸在悲痛往事中的大师姐也是破涕一笑。能说出控告鱼儿非礼的,古往今来或许只有这个脸皮厚的人了吧。待对上他那双满含歉意的眼睛时,方知他是为刚才提起她的伤心事过意不去而故意岔开话题。大师姐急急抹去泪珠,带着些许哭声道:“没关系,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依然和母亲活的好好的么?”说着说着,刚止住的泪珠儿再次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八岁小女孩的童年本该是无忧无虑,色彩斑斓的,可在她的童年记忆里只有无边的黑暗。不仅要独自承受那个恶魔父亲留下的阴影,还要照顾重病的母亲,这是何等沉重的担子啊!
秦心羽轻轻将鲤鱼取下放回水中,行至她身边,伸到半空的手彷徨不定。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看着那不停抽咽的瘦弱倩影,他只觉内心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息困难。
大师姐久久不听他说话,心中更觉委屈,这傻子就不知道安慰一下?抬起头,见他正一脸为难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对他哭喊道:“你平时不是挺会逗人笑的么,现在怎么不说了,你倒是说啊。”
大师姐越哭越伤心,豆大的泪珠争先恐后的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涌出。秦心羽缓缓蹲下身,右手颤抖地搭在她的香肩之上,安慰道:“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里难受。”
大师姐好像找到宣泄口一般,哇一声将其扑倒在地,拳头不停地往他身上招呼。
事情来得突然,秦心羽脑中轰地一声炸响:我勒个篮子,这算是被女神推倒了?
拳头如雨点般软绵绵得落在他身上,不仅不痛不痒,反而落得享受。不知过了多久,美人在怀的秦心羽只觉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竟是渐渐睡去。
发泄半天心情稍转,手也有些疲了,却觉秦心羽没了动静,心中一惊,不会是自己无意下出力太重伤到他了吧?急急一抹泪珠仰头看去,小嘴一扁,泪水再次在美眸中汇聚。
秦心羽正敲打着周公的大门,忽觉老脸一凉,伸手摸去,迷迷糊糊下说了句:“下雨了?”双眼朦胧间,大师姐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映入眼帘。
见大师姐泫然欲泣的看着自己,秦心羽不禁老脸一红,暗自鄙视自己一把,尴尬不已:“这个,那个...”吱吱唔唔半天恁是挤不出一句整话。
大师姐的委屈再次爆发,哇地一声扑在他怀里,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顷刻间便把他胸前的衣服浸湿。
秦心羽颤抖着手轻拍她的后背,在他千言万语的攻势下,大师姐方才哭势渐消:“记忆是痛苦的根源,该忘的就忘了吧。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的眼泪湿透了。老实说,是不是因为我刚才惹你伤心,你就借此来让我感冒,以此来满足你报复的快感?”
大师姐一推他站起身,玉面隐约一抹羞红,想必是因方才的失态,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羞恼道:“人家才没你这么坏。”
得,这下没搞头了。早知道就不逗她了,让她多在我怀里哭一会:我为什么要安慰她?我太善良了!秦心羽自恼不已:“对对对,你是大好人,我是大坏蛋。”随后语调一转,轻佻道:“不过话说:自古娇娘爱痞zi,看来我俩郎情妾意只是时间问题。”
大师姐的俏脸腾一下通红,暗呸一声不知羞,娇嗔道:“你这人就会胡言乱语,我不理你了。”小脚一跺,就欲离去。
有戏!秦心羽暗自高兴,对那倩影骚骚一笑:“大师姐,你这一走,枯树可就归我啦!”
大悲之下心神已乱七分,接着又被他调笑,现在她只想速速离开他那灼灼的视线,哪还记得正事。现在乍闻他提起,大师姐“呀”一声回过神来,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