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峰金顶,崔鸣鹤仍以四平马的姿势站立,剑上的符纸烧了已有一盏茶的时间,奇怪的是火势并未消减,坐下道士们有些不知其中奥妙的开始小声议论,崔鸣鹤却没有看面前的符纸,他眼睛转动看向天柱峰周围的群山,若有心会发现,某些山头开始冒起徐徐黑烟,分布成一丝一缕朝着太阳也就是崔鸣鹤头顶的那一片空域汇聚,不多时上空积攒了一片朦胧黑云。
说是黑云有些牵强,并不稠密反而更像薄雾,崔鸣鹤眼见各个山头的黑气差不多都聚拢至此便转动腰身右脚蹬地同时大吼一声“咤”左手手指顺着剑身向上推去,拂过符纸时将符纸带起,指向空中,符纸离开剑身便化为灰烬四处飘散,符纸后是崔鸣鹤持剑指天然后就看见黑云像是被一道无形剑气自下而上生生冲破了一个大洞,霎时间惊雷滚滚,原本晴朗的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崔鸣鹤将剑缓缓放下盯着上空这片随风吹散的黑云怔怔出神。
另一面,巫慕云看到了那东西的尾巴后整个人吓傻了,张开嘴像要叫喊的样子,呆呆的望着前方栅栏,很快栅栏的那边开始冒出腾腾黑气,黑气欲风不散,如有实质般朝着天柱峰上空飘去。直到轰隆声响,天际一连串惊雷,栅栏那边才算是没了动静。
巫慕云惊魂未定盯着前方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师傅?”没有回应,巫慕云有些慌乱他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声:师傅?”栅栏那头还是一片寂静无声,巫慕云心里泛起寒意,师傅他......他该不会是被那怪物给.....想到这里巫慕云突然眼眶泛起了红,这个平日里温和慈祥的师傅,此刻其音容笑貌如沉潭泛起在巫慕云心中荡起层层波澜。要不是身子骨不允许,他真想扇自己两巴掌,自己为什么这么混蛋,全山祭天的日子偏偏跑来上这狗屁龙首香,害的师傅他老人家.....巫慕云不敢想下去,他拼命支起身子向栅栏爬去,苍天白云下顺着眼角滑落的是什么?他下半身早已没了知觉,可他顾不了这些,匍匐在地,双手不停地扑腾只为离栅栏更近一些。
他小小的稚嫩的脸上沾满了泪水与灰尘,他奋力的向前爬去,那个数年间相依为命的道士,那个不管自己犯了多少错也都会包容教导的道士,那个老人。他挣扎着终于到了栅栏底下扶着栅栏眼中已是模糊一片,“师傅。”巫慕云对着栅栏那头撕心裂肺的叫喊,啪,一声脆响,巫慕云惊恐地抬头看着栅栏顶端,一只手扶着栅栏,那头传来了一阵喘息:“哎呀,哎呀,真是老了,要再慢个半拍我这把老骨头非得被拆散了不可。”抽泣声戛然而止巫慕云盯着头顶那探出的老道,呆呆的不知做何反应,就在刚才,还道是阴阳相隔,山间吹过阵阵微风,这风来的真是时候啊,巫慕云心里这般想着,嘴角就这么安心的扬起,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相传天地间本是一片混沌,无所谓天地,无所谓生灵,后有异人开天辟地,耀日月,展星河,又过千亿年,圣人出,定地风水火演六道轮回,自此人们命脉相传,生生不息.......巫慕云在黑暗中辗转,莫名的想起了这些玄之又玄的学说,自己是怎么了,为何眼前一片漆黑?是昏迷了么?记得最后见到的是师傅微笑的脸,他老人家应该没事吧,黑暗中巫慕云轻笑一声,想来如师傅这般好人神佛也会保佑的吧!哎呀,左脑怎么疼的厉害,前方的黑暗透出了淡淡微光等巫慕云注意到时,微光瞬息放大,如骄阳炙热不能直视。
从沉睡中醒来第一眼映入的是什么?一堵墙,印记斑驳,墙上挂着一幅字,确切的说是一个字,一个以楷体苍劲书写的道字。此处应是位于武当山的一处偏殿,巫慕云想着动了动身子,下肢已经恢复了知觉,不过之前创伤实在厉害现在轻微扯动带来的痛楚也另巫慕云不得不乖乖躺着。
巫慕云规整的躺在床上余光却向四周看去,屋内陈设极为简朴,目光所及之处除方桌木椅外仅有一靠墙而立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用白线装订的蓝皮书,书的外沿均有不同程度的卷起,看样子是被人经常翻阅。巫慕云收回目光,闭上双眼几个深呼吸。脑海中浮现着昏迷前的那一幕,栅栏那边玄黑色的尾巴,师傅面对的该是怎样的生物?
在这个充斥飞机核弹的世界,这种书中四旧,神话演绎,怎么会在青天白日显现人间?巫慕云感觉背后发凉,虽然自己从小生长在这武当山上,可并未和外界脱节。他深信自己不可能是违心主义者,可那黑色的东西又是什么?百丈悬崖上是什么能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造出这么大动静?你能明白么?此刻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正经历人生中最为迷茫的时刻,因为一个不明了物体的存在而推翻了他十数年构造的世界观,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眼见是实?耳听为虚?他不知道,或许在这浩莽世间,芸芸众生中也没几个知道。
“吱呀,”门被推开,巫慕云条件反射的看向门外,今日山间阳光正好,金色斜阳顺着门框照射进来,勾勒出了轮廓分明的身影,袁道士背着手,脸上依旧一副龙钟笑态。
巫慕云从崩塌的世界观中走出来,想起身行礼,却感到周身一阵酸痛,他立刻皱起了眉,咬紧牙关不再动作。袁道士连忙过来按住他,双掌在其经脉穴位游走,一盏茶的功夫,袁道士已确认巫慕云并无大碍,这才放心的从旁边拉过椅子坐了上去,疼痛缓解,巫慕云抬眼看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