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兹究的母亲。母亲愤怒地瞪红了双眼,兹究不明白,一向和蔼的母亲,愤怒起来竟是如此可怕。母亲弯腰操起一根木头,就冲
兹究走来。走至兹究跟前,一根子,在空中打碎一道雨水,最后狠狠地扫在兹究身上。兹究一动不动,依旧呆呆的怔在那里。又一棍,扫
在兹究的腿上,兹究裤子上的水喷发开来。母亲怒吼:“我早出晚归供你上学,你却跑来打工!你打啊!”母亲又扫出一棍:“你倒是打啊,
你有本事啊!”兹究死死地立在雨中,任母亲的棍子一棍棍扫来,疼在身上,痛在心里。王大哥等几个大哥见此景,连忙丢下手中的活围了
上来。王大哥一把抱住兹究,背对着母亲:“搭贼(大姐),恩冷静哈子!”母亲见王大哥把兹究护得严严实实,再想想刚才自己的所作所
为,一下子悲从心起,木棍滑落在地上。母亲蹲在地上,痛声大哭:“是妈不好,是妈没用没本事,才让你受这个苦啊!”兹究挣开王大哥
,一下子跪在母亲面前,泪水也止不住了:“妈,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懂事,让您担心了,妈,您别这样!”
秋雨之中,七八个工人大哥沉默地看着一对哭泣的母子,内心里是百感交集。在王大哥的带领下,母亲和兹究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老
板见到湿漉漉的三人,忙站起来问道:“苦牛,这?”苦牛回道:“老板,刺秋他母不想让她继续奏(做)了。”母亲说道:“老板,对不起。
从今天起,我儿子就不来您这打工了。我想让他安心读书。”老板听后,点点头:“大姐,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既然您决定了,那我也不
好多说什么了。”老板走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往里面装了几百块钱,然后又走到母亲面前:“大姐,兹究平常帮了我不少忙
,这点心意,还望您别嫌少。”母亲一下子慌张了,连忙推辞:“不不不,这钱我不能收!”兹究也急了:“老板,平常的工资都结了,我实在
无法接受这笔钱。”双方你来我往推挡了许久,最后还是老板妥协了,老板对兹究说:“兹究,钱你不收可以,可是你总得拿点什么吧?不
然我这良心也过不去啊。”
兹究终于是选了一样东西,一个半锈的水杯,水杯上还印着当初刻下的红字——“奋斗”!老板和王大哥一路送母子到工地大门门口。一路
上,不断有工人大哥停下手中的活,和兹究道别。兹究心里好酸,就和王大哥心里一样。王苦牛一直是把兹究当儿子来看的,这个小伙子
拼命板搬砖的身影,刻苦训练的身影,认真好学的身影一一在苦牛脑海里浮现。等到母亲领着兹究走远了,王苦牛努力喊道:“刺秋,要用
功念需(书)啊!”兹究回过头,也尽力喊道:“放心吧,王大哥!”王苦牛抬起头,任雨水扑面而下,这样好掩藏掉自己的眼泪。
从那天起,母亲每天给兹究20元钱。兹究极力推辞,最终拗不过母亲。也是从那天起,母亲每天早上离开家更早了,晚上回的更迟了。
有一天放学,兹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母亲卖菜的市场。母亲无力支付一摊位的租金,所以她只是挂着篮子流动卖菜。兹究到了菜市场,“
嗡嗡嗡嗡”嘈杂声一片。兹究走着寻着,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兹究走过去,看见两个身着“城管”制服的人在暴力执法,而执法的对象,竟
然是母亲!只见母亲双手死死抓住菜篮子不放:“大哥,您行行好,菜您拿走,把篮子留给我行么?”城管不懈回她,只是从母亲手里狠狠
地拽菜篮。另一个城管见母亲“顽固不化”,便用力推了母亲一把,直接把母亲推倒在地上。这一推,像是一枚导弹,冲向兹究心里的火山
,在兹究心里炸裂开来!兹究因愤怒憋红了眼睛,他三步并两步朝那城管冲去。不知是城管没防备还是兹究力量太大,那个起码一百七十
多斤的城管,被兹究一脚踹翻在地上!另一个城管犹豫了下,然后一巴掌向兹究劈脸盖来!兹究用手一拨,然后一拳砸在这个城管肚上,
疼得他捂着肚子叫疼,兹究朝他猪头般的脸补上一拳,直接把那人砸倒在地。但是,兹究太小瞧中国城管的战斗力了。第一个被踹翻的城
管立马站起来,在兹究身后,用双手死死捆住兹究。兹究拼命挣扎,用后脑勺使劲撞身后的城管。可是,那城管一身厚实的肥肉,外加惊
人的力气,任兹究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另一个城管也站起来,一巴掌,卯足了力气,死死呼在兹究脸上,挨了一下的兹究,顿时觉得头
昏眼花,无数迷幻的黑点在眼前迷离。城管骂道:“小兔崽子,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骂着,又挥出一拳,狠狠地冲在兹究的肚子上,兹
究顿觉得内脏都要爆裂开来!母亲早已是哭成泪人,她发疯般地扑上去,想把兹究从捆着的双臂力挣脱出来。捆着兹究的城管,觉得一双
粗糙的手,紧紧攀在自己臂上,力量大的惊人!城管遂顺势把兹究仍在地上,可心里怒气难消,抬腿一脚踹在兹究身上,然后又准备补上
一脚,另一个城管也赶上来发泄。母亲一下子扑在兹究身上,任城管的拳脚狠狠地定在自己瘦小的身上。兹究终于是踹了口气,他赶忙起
身,用身躯挡在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