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糊涂、金刚，一起买木料，一起做门窗。春雷是主力，技术好，金刚和糊涂叹服。晚上，他们玩扑克，到深夜。
春风白天上学，夜晚想写字、画画。甄氏总把他推出家门，去玩吧，小孩都回来了，学学别人家的孩子。春风去找小伙伴们，小伙伴们都喜欢玩扑克，来钱的。小迷糊说：“春风，一起玩吧，一次一毛钱。”春风不想玩，他看了一会儿，回家。甄氏说：“怎么回来这么早？”春风说：“他们都在玩扑克，来钱的，我不喜欢参与。”甄氏说：“别人家的孩子怎样咱也怎样，给钱，去玩吧。”春风说：“不去。”甄氏说：“唉，这孩子。”
星期天，吃完早饭，春雷去做门窗。甄氏说：“春风，去玩吧。”
唉，春风来到小迷糊家。只见院子里，青草、小秀、王晓花、王晓莲、贾金雨、贾金雪、小翠正在玩踢毽子的游戏。贾志混和小迷糊在旁边说，我也参加。小翠说：“春风，你也参加吧。”小秀说：“好啊好啊。”春风看到了贾金雨的微笑，他很高兴。他说：“谢谢你们。不过，这是女孩的游戏，不打扰。阿混、迷糊，去玩啊。”贾志混说：“别卸了，套着喂吧，呵呵。你这家伙，什么阿混，乱起外号。”春风说：“亲切嘛，啥也不懂。”张老四说：“小迷糊，来铡草，驴没得喂了。”贾志混说：“我来吧，我最爱干活了。”“快走。”小迷糊拉着春风跑出去。
春风和迷糊来到贾金强家，海港、阿三、贾金强正在玩扑克。海港说：“快快快，三缺一。”小迷糊说：“你玩吗？”春风说：“我不会，你们玩吧。”春风观看了一会儿，感觉无聊，悄悄离开。
又下雪了。
春风走在街上，淋雪。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拿着一个醋瓶子匆匆走过，他是贾志德，衣服补丁摞补丁。几个少儿在疯跑，他们的衣服虽然旧，但是没补丁，他们喊，志德志德，破衣啰嗦。春风看看自己没有补丁的旧衣服，看看志德，看看少儿，他很伤感，他笑着说：“志德，你好。”志德说：“春风，俺姐来了，吃饺子，呵呵。”志德高高兴兴跑回家。
春风看着他的背影呆呆发愣，姐姐来了，吃饺子，他就这么高兴吗？
志德，母亲病故，三个哥哥志仁志义志道已经结婚，分家另过，姐姐志花已经出嫁。志德和父亲大了一起过，本来家庭不富裕，偏赶上大了又病倒了，为了看病，花光了所有积蓄，哥哥嫂子们不管不问不登门。志德上学，承担了所有家务，他心情沉重。
今天，志花和丈夫李大愣来了。几个邻居妇女来帮忙做饭。志花给大了留下几十块钱看病，她还带来了自家的大棚蔬菜，她说：“大棚菜在圆圆县还没有，俺家是独一份，好贵哟。”志德很高兴，他想好了，明年就辍学，跟着姐姐学习种大棚，再在家里搞养殖，他要挑起家庭的重担，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二了夫妻来了，拿来一些白面，包饺子。几个邻居帮忙，拉家常，包饺子。志花给了志德五毛钱让他去买醋。他家天天吃窝头咸菜，醋也是奢侈品。
志德抬头看天，天空雪花飘飘，他好像闻到了饺子的香味，他感觉很温暖。他小跑回家，刚到胡同口，听见好像有吵架声，声音很大，那是姐姐和嫂子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大嫂说：“一年你才回来几天呢？不都是这些人伺候吗？竟装……充当孝敬的。想孝顺把你爹接走呀。”二嫂说：“就是。俺们不孝敬，你孝敬，接走吧，把老四也接走。”二了说：“都少说两句吧，唉。”
志德轻轻走进院子，他不想进屋，不敢面对……他的生活里很久没有欢乐了，好不容易姐姐来了，仅有的那么一点儿幸福，却是如此短暂。
几个邻居走进来，有人笑着说：“他家打起来了。志德，怎么回事呀？呵呵。”志德不敢抬头，他羞愧难当，拿着醋瓶子的手在颤抖。小雪变大了，雪花漫天飞舞。春风还在街上淋雪，街上没有人，冷冷清清。忽然，街上的人多起来，很多人在跑动。春雷跑来，他说：“春风，大了家打起来了，快去看看吧。我回家告诉爹娘一声。”小迷糊、贾金强、海港、阿三跑来，小迷糊拉着春风就跑，跑向志德家。只见志德家的院子里站满了围观的人，屋里还在吵架。小迷糊拉着春风挤进屋里。
大嫂说：“儿媳妇不如闺女亲，把你爹接走呀，带着老四志德，呵呵呵。”二嫂说：“一年回来几次呀，毛病还不少。这回给你个机会孝敬，哈哈呀，兄弟，你们怎么不说句话呀？咱爹病了，你们不管不问不登门。娘啊，你的在天之灵都看见了吧，看看你的这些好儿子吧……”大愣说：“志花，咱们把大叔接走吧。放心吧，我把大叔当亲爹孝敬。”大了一连串的咳嗽，他嘟囔：“丢人呢，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志花说：“爹，说啥呢，你的宝贝儿子们不管你，我们管你。志德，赶紧吃饭，吃完饭和咱爹去俺家住，姐供你上学。”志德夹了一个饺子，手在颤抖，泪水落满了饺子。围观的默默无言，有人悄悄落泪。
一家人吃完饭。志花说：“乡亲们，我爹的儿子儿媳们不孝敬，都不管我爹了，我把老爹和老四接走……”大愣说：“老少爷们，我保证把叔叔当亲爹孝敬……”大了的三个儿子、儿媳都走了，儿媳们都好像理直气壮，儿子们默默跟出去，好像还有一丝微笑